热带乐园里最吵的地方,毫无疑问是云霄飞车了。只要它在运行,这里就从来不缺少尖叫声。人们在这种高低起伏的失重感里,寻找着日常生活中早已丢失的兴奋和刺激。今天也不例外,飞车上几乎所有乘客都快要把嗓子喊破了。
只有两个人除外。
坐在最后一排的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同样面无表情的辉子,就这么沉默了一路,好像他们坐的不是云霄飞车,是公交车。
辉子的眼睛空洞而无神,好像在看着正前方,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周围快速闪过的风景,前排乘客的表情和声音在她的精神世界里都仿佛不存在一样。
当飞车回到起点,所有乘客都下了车,有的兴奋,有的恐慌,只有这两个人始终如一的麻木。
“小时候我看到那些跟我同龄的孩子坐在上面,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喊大叫,那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自己上去坐一次,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也没有人请我。现在总算坐上了,我却发现,它原来出乎意料的无聊,根本不值得我梦想了这么多年。”已经走到公园广场的辉子又回头看了那个漫长曲折的轨道一眼,“人生,也许它的本质就是荒谬。”
“这跟云霄飞车无关,是你自己已经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停下脚步的琴酒有些不耐烦。
“那你呢?你感受快乐的能力在哪里?”
琴酒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让他越来越烦躁的女人。
“我不需要这种能力。不过,如果我能杀了你丈夫,也许它会冒出来也不一定。”
“呵呵。”辉子忽然就笑了,“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好了,这里没什么意思了。我想去米花公园坐坐。”
“大哥,你没事吧。”一直在望风的伏特加有些担心地走过来,看着琴酒铁青的脸问道。
“没事。”琴酒紧紧盯着那个女人走上车子的背景,语气依然平静,“放心,我还忍得住。”
临上车前,他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飞车。
这玩意儿不错,坐一趟就可以观察到整个乐园的情形,以后来这里执行任务,可以用它先侦察一下。
他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坐上了副驾驶位。
米花公园一向是热闹繁华的东京市中心里一片难得的净土,今天也不例外。
青野辉子和她的两个“保镖”来到这里已经3个钟头了,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在坐的人身边,另一个站在较远处。表面看来,他们和所有来这里的人一样安静,尽管他们的心里不一定真的安静。
“我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上一次还是考上大学的时候,本来我想约几个人一起来庆祝的,可是当我想要付诸实施时却发现,我根本无人可约,最后只能又是一个人呆了一个下午。”坐在公园长椅子上的辉子注视着夕阳下在草坪上快乐嬉戏的一群儿童,神情复杂。
“你也没有朋友么?”
“哎,也?”辉子的眼里忽然冒出了一丝光亮。
“哼。”琴酒不再说话了。
“呵,你不用这样。杀手本来就是孤独的,这没什么。对我和你这样的人来说,我们就算身处人头攒动的闹市,心灵也仍然是埋葬在一片荒漠里。”
“哼,你以为用这种同病相怜的方法套近乎,就可以让我不杀你们两个么?别幼稚了,你们都得死,除非任务取消,否则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这一点。”
“我从没有这种想法。其实,我——也许我比你们还希望他死掉,也希望,我自己死掉。”
“哦?”这倒让琴酒有点惊讶了。
“等你们从我这里得到线索找到他,会把我怎么样?”
“一起杀掉。”琴酒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果然如此。”辉子也并不觉得意外。
“你,为什么不怕死?”
“呵,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对此感到好奇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暗杀对象吧。”
琴酒无法否认,又不愿承认,只能选择沉默。
辉子也没有穷追猛打,她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
“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么?”辉子把外套放在身旁的长椅上,猛地卷起右臂上衬衣的袖子,“这就是我的答案。”
琴酒瞪大了眼睛,虽然他也算见多识广,对各种让人恶心和不舒服的场面已经有了不小的抵抗力,但他仍然想吐。
在那条原本纤细白皙的右臂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数百个黑色的圆形烫伤,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
怪不得她不肯脱掉长衣长裤睡觉,我就觉得奇怪,她那样的精神状态,怎么还会知道害羞?
琴酒这么想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是,他用烟头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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