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昔日你我

观音庙供奉的是自己的母亲，明明金光瑶就要收手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是容不下我！

“二哥，连你也容不下我了……”

“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没有想过要害你………”

我以为你多少会理解我一点，多少会站在我的角度看一看，可惜，我一个娼妓之子，对你高高在上的泽芜君有什么好说的。

对，我是杀了那个所谓挂着我父亲头衔的男人……因为他不配！我母亲是多么欢喜的一个人啊，虽然生于青楼之中，身份卑贱。那也是她的错吗？凭什么金光善就可以如此对她！让她抱着渺无希望的契机活着！

他早就该死了！留恋花间，恶 心作态。连自己手下的妻子都要强上……世间怎么有如此暴行。最可悲的是，明明我也是金家的孩子，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我就是出生在青楼又如何，也轮不到你们来品头论足。可他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吗？明明我和他是同一天的生辰，他在那有众人欢喜庆生，我却被金陵台的下人踹下了金陵台！把这个作为生辰贺礼，我受了……

娶秦愫是我愿意的吗？

杀那些修士是我愿意的吗？

设计陷害金子勋金子轩是我愿意的吗？

金光善死于花间又是我愿意的吗？

聂明玦！你只知道我跟他们都是人……哪里知道我们尊卑有别！我的家世出生何等的低微，一人一句娼妓之子！我又说过什么！是！我们当然不一样！

两次从金陵台上滚下去……

金子轩！凭什么连生辰的都是在一起，你却受万人宠，我却被人从金陵台上踹了下去！

凭什么！金凌也是我的侄子，我缺连抱他的资格都没有！

我又抱怨过什么……一个金家的私生子，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跟你们相提并论！

是，我母亲天天盼着金光善可以接她出青楼，可等来的是什么！是寂寞，是冷淡，是死期……

我为什么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

难道，你们就没有扪心自问过！

我孟瑶于你们哪个不是恭敬有加，卑躬屈膝的顺从

或许你们不在乎的东西，在我这里如视珍宝。

蓝曦臣！为什么不信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不娶她！兄妹，乱~伦，我认了，私生子我也认了！可，连你都不信了，我孟瑶又能奈何……

八面玲珑，不过是对我的嘲讽

我的自以为是，不过是他人信手拈来

我的母亲如此圣洁，为何你们百般辱骂，她教我礼仪不可缺，帽子更不能歪……所以即便在人前再怎么不堪，我也会整理衣冠，恭敬行礼……

呵……人心换人心

我金光瑶此生绝不后悔

对你蓝曦臣，更没有负过！

“阿瑶……”蓝曦臣一双惊恐却不置信的眼睛望着金光瑶。刺进他心口的一剑，如同将他对二哥的眷恋全部抹碎。金光瑶笑的那样可悲……

“你看他有什么用！……你又能看出什么？连我这么多年多没看出来……”

“怀桑，你可真不错啊，我竟是这样败在你的手上，”金光瑶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微微缓着气息，若如今日所望，他金光瑶一步步走到今天，杀了想杀的人，报了应报的仇。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把母亲的遗体带回去，让他好好尽尽孝心。

“二哥，你也不信我……”心口处那一剑当真把他从云端摔向地面。

为什么连你也……

“金宗主，我说过的，若你再有动作，我绝不留情……”

“是，你是说过，可我有吗？”

金光瑶从未如此伤心过，从前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伤心到这般地步，居然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

蓝曦臣，他的二哥，永远对他都那么好，在所有人都不耻他的出生之时，只有蓝曦臣从来没有对他流露出哪怕半点的不屑，金光瑶冷的连天子笑都暖不了的心里因为蓝曦臣而渐渐暖了起来，可是他不敢流露出半分情感，他知道自己只能是他的三弟，只能是兰陵金氏的家主，只能是仙督。

他要让所有人都敬仰他膜拜他，可唯独……唯独不想让蓝曦臣这样。

金光瑶是这么喜欢蓝曦臣，喜欢到……喜欢到不想让蓝曦臣触碰他身上的任何一寸地方。

自己这样小心呵护的那个人，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着的那个人，那当心一剑，刺的又稳又准。

金光瑶恨声道：“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他之前一口气说了太多的话，此时已经喘不上气了，肺里火辣辣的疼，又疼又冷，喉头腥甜之气阵阵翻滚，他几欲呕血，怆然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蓝曦臣怔然。

金光瑶心底一片冷然。

呵呵，是啊，就是要你这个样子，想起我对你的好吧，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来世，来来世，你永生永世都还不清！对……不仅你欠我的，你的子子孙孙都欠我的，我要你蓝氏子孙，永远都欠我这个娼妓之子！我要你陪着我下地狱，我要你把我受过的苦都受一遍……蓝曦臣，蓝曦臣！！！

你怎么可以……不信我？

“蓝曦臣……我爱你，胜过我喜欢你。”

可这一剑，当真让我心死如灰，渺茫无期。

随着观音庙的坍塌，金光瑶的身影与聂明玦的尸棺一起被掩埋在地下……或者，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日日遭受折磨，前尘往事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在自己脑海里，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若是回溯过去，我宁愿没有救你，更没有遇见你……

“如果说快乐的话……”

我也曾有过一瞬间的快乐，还是因为你……

二哥，我总以为你会和他们不一样的，对我不一样的。

因为你更会理解人，更会将温柔的待人。

只可惜，我叫你失望了……

你亲手给我希望，

也曾亲手毁了我的希望。

二哥，那朔月一剑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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