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莹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望了望窗外:竟然是蓝天,阳光已经冲散乌云,进入雷霆轩了。这与从前大不相同,从前这里乌云厚得如同数万张被压缩在一起的黑卡纸,天空中要么死寂一片,要么震耳欲聋。
今天,或是说最近,雷霆轩的云突然全部减淡了,轻如飘带。白光莹想,她终于可以在这里见到阳光与雨露同时包裹彩虹的场景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整理好了衣服,走下了楼。
雷霆轩的内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一张长桌,数把椅子,但相比原先不同的,是那些窗子,都装上了木质的栅栏。
白光莹的视角落在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身上,他一只手拿着竹简,皱着眉头。感觉到白光莹的目光,他抬起头,收起竹简,瞬移到了白光莹面前一米左右的距离来。
庞尊变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盒子,说道:“打开看看。”
白光莹接过盒子,盒子有一定的重量,这让她意识到盒子里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这是什么?”打开盒子,一个通黑的东西呈现在眼前,是椭圆状的,目测是一块被打磨光滑的石头。
庞尊将石头取出,石头上面穿着一条似正在流动的银白色绳子,他让白光莹低下头,将石头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庞尊:这是反力石,你又可以重新使用魔法了。
白光莹愣了一下,她感受到自己身边似乎有一股力量,正在排斥外界对她的挤压,似乎也在释放囚禁着自己的枷锁,重获自由。
庞尊拉起白光莹的手,发动魔法,瞬时来到了一个森林中。
森林上空的天是暗的,有光线,不过这光线似乎被笼罩了一层旧的塑料膜,十分沉闷。白光莹正感疑惑,眼前便出现了五个大字:灵犀阁监狱,悬挂于头顶。
五个大字全白,底下的板子为黑,板子周围还渲染着红。监狱的墙壁刷着灰色,脚下的草全为灰黄色,这定是没有充足营养和阳光所致。
白光莹:监狱?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庞尊:颜爵的任务,让我来看看黎灰。
他将一只手举起,放在监狱大门的正中间,一道光在中间的圆盘上亮起,接着是数条绿光如藤蔓般从中心向四周延展,一圈一圈包裹中心。
门开了,正如白光莹推测,里面走廊光线很暗,天花板,墙壁,地面全部涂成统一的灰色。
走过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有点发胖,似乎是长期坐在一处没有任何活动的缘故。他笑眯眯的,眼角如同住在一起的核桃。白光莹认出了这个男人,他是黑香菱的亲戚,曾经靠黑香菱与辛灵的关系,当上了这里的典狱长。
“雷电尊者,我已经听说了司仪先生给你的任务了!”他扬着声音,大声说,似乎着整个监狱都响着他的回声。
“对了,忘了介绍了,我是这里的典狱长,贾言,“他继续说,“请跟我来。”
他转过身,将身后的二人领到一个带锁的房间门口,开了锁,一个中型的地图映入眼帘。
“这是监狱的地图,”贾言说道,“你们看,我们将这里设计成了一个个环,围绕着中心。在中心,我们关押最重要最危险的囚徒,并且有重重机关,没有我,根本打不开门。”
他面露骄傲,走出了这个房间,带着二人向监狱内部走去。
监狱走廊两旁排列着一个个乌黑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都只有一张铁床,与走廊间隔着一个铁栅栏。
贾言像一个导游给参观者介绍产品一样,介绍着每一个囚徒,白光莹听得直直犯困:从一个偷面包的人,到一个炸别人房子的人,贾言都倾箱倒箧地说出来。不过有意思的事,那个偷面包的人仅仅是因为侄儿太饿,所以偷了一个面包给他的侄儿,被关押的是场景,大于了那个炸别人房子的人,因为他偷的是一个在灵犀阁工作的人的面包。
白光莹双脚发麻,已经走了太多路了,但依旧没有到终点,贾言依旧喋喋不休。
“这是最后一个囚徒了,”他终于说,“这个犯人是仙境的叛徒,不过她打死都不承认。”
听到“叛徒”二字,白光莹不由得心头一紧,向房间里看去:一个看起来很瘦的女子,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衣服残破不堪,身上一块块淤青如同冤魂一样附着在她全身上下各处,头发散乱,紧贴嘴皮。
“这个叛徒叫黑香菱,她请求我们给她打一针入梦针,我们本着同情他人的原则便同意了,毕竟我们也是有人道主义的。”贾言说。
白光莹:入梦针?
“这是一种魔法试剂,注射后遵循被注射者的意志,可以陷入梦境,已还思想的「自由」。”他回答。
白光莹:那么,黑香菱不会再醒来了吗?
“没错。不过也不一定,除非她自己想要醒来,但是如果强迫她醒来的话,她会变得神智不清,因为她已经全然陷入梦境,逃避现实的。或许她现在正在梦境国度享受阳光呢。”贾言微笑着说,似乎很羡慕的样子。
白光莹听着,越发觉得奇怪。黑香菱和她一样,都是从人类世界回来的,没有背叛过仙境,那么贾言一定是冤枉了她。可黑香菱与他无冤无仇,甚至还对他有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黑香菱。况且,要是监狱真待人友善,体谅犯人,黑香菱便不会如此生不如死,竟然愿意逃避现实,自甘堕落,沉入梦境。
白光莹:她是囚徒,那你为什么让她逃避现实?
贾言面露喜色地回答:“您真问到点子上了!她为了获得入梦针,已经受完了处罚。所以不必担心,这些帐我们都考虑过的。”
“而且再说了,她醒来的时候大概也只剩躯壳,不会再次背叛仙境了。”
白光莹再次看向那个阴暗的角落。黑香菱的头发如同织网一样将她的嘴牢牢锁住,她如同破灭希望的鸟,翅膀被扯断后,只能选择自尽,还灵魂自由。
不过这牢里,该困住的还是困住了。做梦与死亡终究还是不同。一场梦罢,醒来依旧发现自己身处牢笼,还不如死亡来的直接,放生思想,放走魂魄。
白光莹也不敢去多看黑香菱一眼。她转过头,望着眼前这忘恩负义的矮男人,浑身不舒服。
白光莹:黑香菱还和你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还这样对她?
“啊?什么血缘关系?”此话一出,贾言脸色既恐慌又疑惑,“您可别误会我啊,我和那些背叛者一点关系都没有!”
白光莹正要开口,突然感受到手臂有一股力量将她拉住。
“他什么也不记得。”庞尊的声音突然传来,音量很低。他拉着白光莹向前方走去。
白光莹:什么?你怎么知……
“等会儿再给你解释。”庞尊打断她。
说罢,他们两个人站在一面灰色的墙壁面前,贾言独自留在了身后。
码了好多字,第一次码这么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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