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

在罗丽用着近乎哽咽的腔调说出这句话时，王默陡然抬起头，望着罗丽的眼神中写满了不敢置信。

罗丽，怎么会选择抛下她呢？怎么能选择抛下她呢？不是说过叶罗丽娃娃会一心守护主人的吗，为什么会抛下她呢？

她心中几乎是一遍一遍无语轮次地重复着辛灵告诉她的话，黑暗在她的内心深处悄然滋长。

可是这种时候，没有人会去注意她这样一个小小的人类，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在泪水无声滑落脸庞的王族公主身上。

罗丽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她深知，照如今的情况，她连自保都是困难，更何谈去保护子民，她甚至都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家恢复从前的模样。

“没关系，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楚妍落垂眸，漫不经心道：“辛灵定下的叶罗丽契约简直荒谬，让仙子服从人类，满足人类的愿望。”

楚妍落嗤笑，话里话外无不讥讽，“她当仙子是什么，人类的仆从吗？”

在场的仙子对她的话都深表赞同，他们无法理解辛灵的做法，在曼多拉诅咒上附加的条件有千千万万，而辛灵却选择了这样一条将仙子尊严践踏在脚下的条件。

哪怕有辛灵把关，他们选择的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类主人，可这种契约的存在本就是对仙子的侮辱。

仙子与人类原本至少是平等的，可她定下的主仆契约却天然让仙子在人类面前矮了一头，哪怕得到优渥的待遇，那也只是主人的善心施舍，但凡遇上如文茜那般的，对仙子而言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罗丽面色惨白几分，没有反驳，而王默却已经沉不住气，她涨红了脸驳斥，“才不是，罗丽他们才不是我们的仆从，他们是我们的伙伴！”

“哦？”楚妍落有些好笑，“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她越过诸位仙子走到王默身前，纤细的手指在她心口轻点，语气嘲弄，“你扪心自问，在听到罗丽说想要留下来的那一刻，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楚妍落当然知道，那或许只是一个孩子对不被选择的不甘与对失去后的落差的恐惧。

但她要的是王默清楚——既然她自己冠冕堂皇地说罗丽是伙伴这种话，那就该尊重她的想法选择，生出任何哪怕只是不甘或者想要挽留的心思，那是不该与罪恶。

主角团不是总喜欢把人高高架起道德绑架吗？那就抢在他们前头，先让他们体会体会被道德绑架的滋味。

楚妍落没等王默开口，省得她死鸭子嘴硬，到时候又要瞎说一通浪费时间，先一步封了她的嘴，而后笑眯眯道：“你呢，就先闭上嘴巴，好好想想，别再不知分寸插嘴我们的谈话。”

这时候就无比怀念艾珍了，要是她在场，可以直接提取出王默此刻的情感，让她无从辩驳，只可惜，她如今并不在场。

楚妍落伸手拍拍王默脸颊，那双如寒星般的眸中笑意明显，可语气却让人无端心生寒意。

“如果惹我生气了，你不会想知道这样的后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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