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贺峻霖这番话,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慢慢遗忘从前的事情?而且没有办法再想起来?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怎么会……我怎么会一点一点地忘掉从前的事情?
我愣愣地开口问,
苏婉那……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吗?
贺峻霖看我脸上的神情,明白我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件事,于是轻声说,
贺峻霖:我擅长修复魂魄,但是你的记忆这种事情……非常抱歉,我也无能为力,就算试了,也顶多有两三成把我成功。而就算成功了,可能也就是让你忘得更慢一点……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贺峻霖犹豫过后又开口安慰我,
贺峻霖:婉婉,你别太担心,记忆这种东西,有失去的,就有再得到的,起码经历了这次事情后,你人没事才是最要紧的。
我动了动嘴唇,可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解释这件事,我只是用很疲倦的声音说,
苏婉谢谢你,辛苦你了,我还想再躺一会儿,睡一觉。
贺峻霖担忧地看着我,他的眼底全是不忍,我又说,
苏婉你要试着收敛你的情感,既然是对她的情感,挥霍在我身上,是对我们两个人的不尊重。
没想到贺峻霖这次却一本正经地说,
贺峻霖:你说的事情我会反思,但是我们两个相识到现在,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朋友的角度担心你,我想这是应该的。
我抬起头,对他尽量露出了一个笑容,紧接着贺峻霖就离开了房间,我躺倒回床上,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
记忆对一个人来说,难道不就是代表着他活到现在的证明吗?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是谁、是如何走到今天的,那他真的还能称作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
贺峻霖不会懂我心中的恐慌,因为即将失去所有记忆的人不是他,我明白的,只要这种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别人就不会理解当事人究竟有多害怕。
我只要想一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忘掉自己那仅有一点欢愉的童年、忘掉这么多年来的同学和好友、忘掉一直陪伴我到现在的奶奶、忘记马嘉祺……
我的手摸上小腹,手在微微颤抖,是不是有一天,我也会忘记我的这个孩子?在他出生以后,我甚至会忘记我为他起的名字,记不得为什么我会是他的母亲……我更加心慌了,如果连我这个当母亲的都有一天会忘记孩子,那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又将怎样……
这些事情一点点地侵占我的脑海,如果我把过去全都忘记了,我还是苏婉吗?失去所有记忆之后的我呢?那时候我谁都不记得,我心中还能有哪怕一个人可以依靠吗?
马嘉祺……如果我连他都忘记了,他又要怎样来让我再次爱上他?还是说……
思绪浮想联翩,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夜里的时候,我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给我盖被子,我睁开眼睛,发现是玉流珠。
玉流珠歉疚地说,
玉流珠: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是看你被子盖的不牢靠,想给你拉一拉被子。
我摸了摸眼角,说,
苏婉没什么,我是之前不知道怎么,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玉流珠从袖口里摸出了银镯,对我说,
玉流珠:婉婉,你看一眼,这应该就是你说的银镯吧?
我点头,睡意驱散了大半,接过银镯,它上面的温度瞬间让我有点恍惚,我好像通过这银镯感受到了马嘉祺的体温,我抿起嘴,摸摸地把银镯戴回了手腕上,可是把它戴回去的瞬间,我却忍不住放声大哭,我抱住了玉流珠,边哭边说:
苏婉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我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我只是想跟一个爱我的、我也爱的人好好地过完后半辈子,相夫教子就够了,我没有想过大富大贵,可是为什么一个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啊?
苏婉我……我那个时候昏过去,我是真的好累好累,我现在也好累,我还好害怕,马嘉祺昏迷着,周围的人几乎没有我可以相信的,马澜从始至终就只是用价值在衡量我这个人类,如果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会被别人变成什么样?我好害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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