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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请给我留一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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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一个声音说。

“德拉科……”哈利睡眼朦胧，他迷迷糊糊地说。眼睛红肿，谁看谁心疼。

“是我，多比。”

多比？！哈利一下子坐起来，戴上眼镜。

“昨天一直没找到机会来见您，您的行李我已经放在那里了。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了。”多比那双眼睛一闪一闪地望着哈利，“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告诉您。”

哈利扯了张卫生纸，擤了个鼻涕:“唔……什么事？”哈利的声音听上去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昨天晚上你们在里面和部长谈话时卢修斯就站在门外，”多比向前走了点，“我看见卢修斯捂着嘴……哭了。”多比观察哈利波特表情，见哈利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接着说下去，“我想卢修斯其实没那么讨厌波特先生，他只是不希望小少爷掺和进你和……神秘人之间的事。”

哈利抱住多比:“多比……可是我……我和德拉科……好像走不到一起去了……我不想这样……”哈利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会呢？两个心里装着彼此的人，怎么会走不到一起呢？”多比如枯木般的手轻轻地拍哈利的背。

哈利松开多比坐好，推了推眼镜，脸上满是泪痕:“什么意思？德拉科……他是怎么想的？那是他的父亲啊，他最后还是会乖乖听话的吧。”哈利耷拉着耳朵。

“如果小少爷是那种乖乖听话的孩子，那他就不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了。波特先生，你太小看马尔福少爷对你的……”执着了。

“可……我昨天，已经答应卢修斯……不在让德拉科加入我危险的……冒险。”哈利看着多比，突然想到多比最后也是为自己而牺牲，他好像害了不少人。

“哈利，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比生命重要的，至少对小少爷来说，波特先生是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的。昨天晚上卢修斯带着小少爷回了马尔福庄园，小少爷发了一晚上的脾气呢。我当时担心卢修斯又会对小少爷做些什么，所以偷偷跟上去了。小少爷把他房间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还拾起一块碎掉的玻璃，紧紧握在手里，血顺着玻璃的轮廓滴在地上，接着卢修斯和小少爷大吵一架，两人在夜里嘶吼着，夫人在客厅一个人默默流泪，我在一旁都不忍心再听再看下去……那个本就阴沉的地方更加阴沉了……”

哈利闭上眼睛倒在床上:“所以，果然是我害得他们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整日鸡犬不宁……对吧？”哈利一只手放挡在眼睛上，哈利觉得自己快要绷不住了。

“波特先生怎么能这么说呢，卢修斯迟早会知道，没有什么可以改变小少爷认定的人和事，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小少爷做他想做的事。波特先生也要坚信这一点，多比从不骗人，小少爷一直都会支持波特先生，当然，多比也会一直支持波特先生的。”

“那……德拉科……他现在怎么样了？”哈利现在好想能快点见到德拉科，看看他手上的伤怎么样了，想知道卢修斯有没有好好对德拉科，想知道德拉科有没有因为与卢修斯作对又绝食……哈利好想现在就能出现在德拉科面前……看看那个一心为他的男孩现在是怎样的……

“卢修斯先生又把小少爷关起来，我担心被发现赶紧离开了……我想，”多比看着哈利，“可能不是很好……如果波特先生愿意……我可以带您去看看……”

两人对视着，哈利内心很纠结，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在等，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

“带我……去。”

“好的，请牵住我的手。”多比朝哈利伸出一只手。

哈利却掠过多比走向他的行李在他的行李箱里翻找着什么:“等一下。”

多比走过来，它看见哈利拿出来一个半透明的像液体一样的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消失在多比的视线中。

“是隐形衣吗？”多比看看刚才哈利站着的地方，眼睛雪亮。隐形衣在巫师中都是很少很少才能见到的。

“是的。”哈利从隐形衣里露出一只手来。

多比牵住那只悬在半空中略显诡异的手，消失在房间里。一转眼，他们就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在这个太阳已经升起的时候，这样的房间是反常的。

房间里很乱，玻璃、陶器碎了一地，书、课本横七竖八地左一本右一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抢劫了。地板上零零散散沾着血迹，玻璃渣泛着红光，白色的陶器上也染上红色。仔细看看这个房间，“被抢劫”根本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相，也许用“疯人院的病房”来形容这里会更加贴切些。

哈利抽回被多比牵着的手，他掩饰不住了，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担心、紧张、害怕……哈利怀着沉重的心情沿着血迹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多比被哈利无意间撞了一下，不过哈利似乎没有注意到，多比也能理解，它跟着哈利踩在玻璃渣上的声音也走到床边，不过隔了些距离就停下了——它不知道哈利是站在哪里的，最好给哈利腾出足够的地方。

这片地上的血迹比其他地方更深些，中间躺在一块被染成暗红色的、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嗒”一滴血滴在玻璃片上——其实并没有声音。

德拉科的手吊在床沿上……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哈利蹲跪在地上，玻璃渣毫不留情地在哈利膝盖上留下点点红印，可哈利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哈利的手颤抖着慢慢地碰上德拉科那只还有玻璃渣闪着红光的手，哈利转头看向多比，隐形衣滑落在地上。

那双绿眸中是痛苦、是绝望，还有无限的自责:“多比……救救他……求求你……他的手……血……止不住……”哈利一点一点地憋出来，他的眼泪就像德拉科手上的血一样……来势并不凶猛，但却没有止尽……

多比走到哈利旁边，拉起德拉科那满是血迹，两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还镶着些玻璃渣子的手:“小少爷是多比的恩人，多比当然会救他的。”多比把另一只手放德拉科的伤口上，两手掌间出现一道淡淡的蓝光。

哈利紧张地看着那淡淡的光，又瞟了瞟德拉科那死寂的脸，看得出来，德拉科在睡晕过去之前，一定也是大哭了一场的。

蓝光消失，多比拿开手，德拉科手上长长的两道口子不见了，多比退到一旁。

哈利确定了德拉科暂时还不会醒来之后才拉起那只手，把上面的玻璃渣子轻轻地抛到地上，用自己的衣角擦拭德拉科手上的斑斑血迹:“德拉科……我知道……你为我付出了太多……可我还是觉得……我、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这样大家都不愉快，但……我也不希望你再受到一点伤害……所以，请等等我，等到一切都结束了，我希望你身边还有个位置是给我的留着的……”

哈利站起来，把德拉科的手放好，抹掉脸上的泪水，接着拍了拍膝盖上的玻璃渣子，转身看向多比:“我该离开了。”他拿起隐身衣走向多比。

“好……”多比的大眼睛了也闪着泪光，两人消失在这本该明亮的房间中。

床上的人紧闭双眼，热泪却从眼角滑落。站在门外的卢修斯，手里拿着准备给德拉科的药瓶，陷入沉思……所以，是我错了吗？我是不是该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可是，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的父母偏偏是食死徒……而哈利偏偏是被命运选中的男孩……如果不是这样……我想……我不会反对你有哈利这样……优秀的朋友……可惜我必须要和哈利作对……难道要让我有一天置自己的孩子于死地吗？德拉科，好孩子，我只能这么做。卢修斯看看手上的瓶子，现在也不需要了……

回到破釜酒吧，哈利瘫坐在沙发上，这才感觉到自己膝盖已经麻木了。多比走过来把手放在哈利膝盖上，在这亮堂的大厅里，哈利根本看不见那淡淡的蓝光。

“波特先生，多比得先走了，我在霍格沃茨应聘了份工作。”多比向后退了几步，哈利觉得自己的膝盖在慢慢恢复知觉。

“好的。”

哈利把头仰在沙发上，才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兴奋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哈利睁开眼睛，罗恩那张长着雀斑的脸出现在哈利眼前。

“哈利，我以为你不会那么早就到这里呢，哈哈，你东西买了吗？我还没有，要一起吗？”罗恩一个劲儿地说，他的宠物斑斑趴在他的肩膀上。

哈利揉了揉眼睛，规矩地坐在沙发上。

“你眼睛怎么红肿成那样？”罗恩指着哈利的眼睛。

“这几天睡晚了。”哈利看向其他地方。

“那你衣服上这红色的是什么？血？哈利，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罗恩焦急地扒拉哈利，似乎是在找与那个血迹对应的伤口。

哈利还没来得及解释，韦斯莱一家都围了过来，都担心地看着哈利。

“什么？哈利，你受伤了？”韦斯莱先生像罗恩一样在哈利身上试图找到什么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