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他站在无尽虚空中,左手黑暗右手光明,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不知道自己该走哪一边。
左手那边的黑暗是他本能的选择,可是每当他想踏入黑暗,光明那头就会产生极其强烈的拉扯感,像是有什么力量一直在光明那头呼唤他。
他拧紧眉头,固执地站在黑白交界的地方,没有跨入黑暗中,也没有踏进光明里。他讨厌一切不受控的东西,更不喜欢被人强迫。
只是…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触光明的壁垒,似有细微的电流窜过,他感到灵魂深处也变得暖洋洋的,似乎还有一点点甜。这种柔软于他而言非常稀奇,所以他让自己的手指在那处光明的地方多待了一会儿。
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那里传来,古老而神圣,那歌声像是把他带去了孩童时期,他恍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慈爱的老人深深爱着他,那是他一生中最温暖的存在。自奶奶死后,他在黑暗里,慢慢变成了黑泽阵,又从黑泽阵变成了GIN。
光明的那端好像传来奶奶的笑声:“小阵,你长大啦。你听到了吗?有人在找你呢,急得都哭了。真为你感到高兴,你有人爱着,也懂得去爱人了。”
有…人爱着他?谁…?谁会爱着,这样黑暗的他?跟他一样在黑暗里沉沦的人吗?
不,那不是爱,只是取暖,或者想利用他,附庸他。他不需要这样累赘还有可能会背刺他的人。
奶奶的声音渐渐消失,他闭上眼睛,觉得索然无味,心底里浓重的黑暗翻滚,他又想跨入左手的永夜里。
“阵…阵先生…黑泽阵…”带着泣音的呼唤断断续续传进他的意识里,无视他所有的厌倦和渴望坠落的意愿,固执而坚持地,一遍遍钻进他的意识,不允许他拒绝!
“吵死了!”许久后,他满心无奈睁开眼睛,忍不住抱怨出声。
入眼是刺目的光,他不适闭眼,眨了好几下,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天花板上的纹路,一个黑影猛地笼罩住他,接着细碎的吻和滚烫的眼泪如雨般落在他的脸上。
靠,谁啊!趁他不能动弹的时候这样占他便宜,他的枪呢!
另一个清俊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哟,活啦!啧啧,真是跟蟑螂一样的生命力呢。”
温柔的吻顿住,温热源极速离开他脸,又羞又恼的清甜女声嗔怒道:“靖川大人!!!”
那位靖川大人声音毫无愧疚之意:“我没说错呀,他再不醒我准备让你联系殡仪馆了。”
毛利兰不想跟仓桥靖川继续浪费时间掰扯,直接让出自己位置,急切开口:“您看看他。”
仓桥靖川摇摇头:“我的作用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阿正的医疗队吧。”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走上前站在病床边,看着琴酒,漆黑的眼眸与墨绿的眼眸相对,仿佛在无声厮杀。
片刻后,仓桥靖川轻笑一声,语气多少有点儿幸灾乐祸:“阿修罗被人拿捏了呢!真是百年难见之奇景。这个世界像一潭死水,阿修罗的刀剑挖去腐朽,天使的光驱散黑暗,修复创伤。挺好。”
毛利兰一头雾水,琴酒再次闭上眼睛,偏开头不想理睬仓桥靖川。
仓桥靖川笑容扩大,为了保持住形象,他展开手里的纸扇遮掩唇角,心里轻叹,道法自然环环相扣,每个人的命运都由选择而起,而最终汇合在一处,原来是早已注定。
任你有再了不起的天分,天道之下,皆为棋子。能坚守本心,才会得到好的结果,如琴酒和毛利兰。
仓桥靖川总算知道初见时,为什么他们分开,各自湮灭,可是在一起,那光晕能笼罩住一整片空间。
本属于黑暗嗜杀的阿修罗有了刀鞘,本该被污浊撕碎的微弱光芒有了最强刀枪守护,而他们本身都不曾改变自己的本质。
一切都恰到好处。
码头那场惨烈的爆炸中,仓桥靖川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把毛利兰和琴酒传送走,只是琴酒伤的太重,在空间传送时伤上加伤,差点没能救回来。
为了彻底湮灭乌丸莲耶那个副人格,这次的死亡非常真实,当琴酒被毛利兰开枪射中要害,爆炸声响起,他身体被四面八方的爆炸残骸击中时,他的意识自动默认自己死亡,而在琴酒认为自己死的时候,乌丸莲耶彻底消失在琴酒的意识里。
琴酒最终能不能活,全看天意,当然他自己的选择也很重要。讲真,仓桥靖川不认为琴酒有那么强的生存欲。那个男人对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带着疏离与厌倦,若不是毛利兰怎么都不愿意放弃,琴酒早在码头爆炸那会儿就安详死去了。
没办法,不放心。如果没有他(琴酒)看顾,这吃人的世界会把她吞噬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琴酒醒来,后续的治疗就相对顺利了些,毛利兰也总算能安心治疗她自己的伤势。她比琴酒的伤要轻上许多,爆炸时她一心只想陪着琴酒,不愿让他自始至终都孤零零的,但她抱住琴酒后,已经重伤的男人用他高大的身体给她挡下许多弹射过来的爆炸物,他即使濒死,也想护住她。
他们被仓桥靖川救下后,毛利兰看着一动不动的琴酒痛到肝肠寸断,她怎么舍得放开他,怎么忍心让他独自上路。
在等待琴酒醒来的这段时间,每每她倦极睡去,最后总被噩梦惊醒,梦里遥远的地方是看不到尽头的黑夜,而她怎么也到不了那里,急得拼命呼喊。她不敢离开琴酒的床边,一定要拉着他的手才安心,可他的手那么凉,如果不是仪器显示有微弱心跳,毛利兰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死去了。无论怎么用自己的体温都煨不热,她除了伤心落泪,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而琴酒恢复意识之后,他发现毛利兰几乎寸步不离,无论他睁眼闭眼,她的身影气息都在身边。而在他脱离危险期之后,她更是干脆挤在他身边,像一只乖巧的猫咪,贴在他的身边睡得香甜。
琴酒也不是没有重伤濒死不能动弹过,那时候他都是一个人熬过去的,无论什么情形他都不会让失去行动能力的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下任人宰割。可是现在,他此生最为虚弱的样子尽数展现在毛利兰面前。他真的很想跟毛利兰说,你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可对上她那双欢喜过头的漂亮眼睛,他又把这些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心好累。
他不要面子的嘛!说她傻她还真的傻啊!能不能体谅一下一个在意形象多过在意生命的黑道大佬?!不过他身上倒是没什么异味,重伤昏迷这么久,他身上清清爽爽。原本琴酒也没有深思,直到他醒来的那天眼睁睁看着毛利兰熟练至极脱掉他的衣服帮他擦拭身体,要不是重伤未愈他几乎要跳起来了!毛利兰感觉到他的紧绷,笑容灿烂安慰他:“没关系,我不会弄疼你的。你安心休息就好啦!”
琴酒:……这是疼不疼的问题吗??
最尴尬的是擦拭到下身的时候,他的某个地方不合时宜有了反应,毛利兰有些害羞,水润大眼看了一眼琴酒,手指犹犹豫豫轻轻点了点那里,咬着唇嗫嚅道:“阿阵,等你好了,我...我…”我什么到底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琴酒生无可恋看着天花板无语至极,他伤成这样还能想什么?这不是他的意识在控制,哪个男人被喜欢的女人摸来揉去能不起反应!心好累,开始后悔为什么当时不干脆一点跳进黑暗那一边去!
可下一刻,毛利兰俯下身轻柔吻在他的唇上,她紧紧闭着眼睛,紧张得睫毛轻颤,勇敢而执拗地,久久亲吻着他。琴酒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这妮子,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许久后,毛利兰脸颊红红的,怎么也不好意思看琴酒,她低头贴在琴酒耳边说:“等你好了,抱我好不好?我,我很想你。”
做完这些像是用尽了毛利兰的勇气,她连水盆都忘了端走,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把琴酒一个人丢在房间里。
琴酒无语地看着自己衣冠不整,真是像极了事后现场,他还是被侵犯的那个!
头疼!还是睡觉吧,他如果一直清醒着,那丫头绝不会有勇气进来帮他整理好衣服的。琴酒弯起唇角,想起毛利兰说的话,还有无心撩拨他的举动,漫不经心想:唔,还真的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让他的爱丽丝小姐等太久不是吗?眼睑渐渐合上,盖住了里面所有的狡猾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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