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五章：火山之心

赤火山。

层岩之心，亦是整座火山的中心。

火山的路错综复杂，这里是极为隐蔽之地，火山中最阴暗的角落。

巨大的、半透明状的装置悬浮在其中。

精巧复杂的机械，仔细一看便能发现，红色的液体源源不断的在其中流淌。那些不知是岩浆、地脉能量……抑或是某种精灵血液的东西。

白发苍苍的男人身姿屹立挺拔，此时正一动不动，面朝着巨型装置。他仿佛定在了那里，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树。

男人的面孔十分熟悉。他看似什么也没做，实际上思维正与装置连接，对所有装置罗列出的数据一一进行分析与对照。

就在此时，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出现巨大的蓝屏，可视电话的屏幕亮起，对面是一张少年清俊的脸。

男孩眸如泼墨，五官轮廓很是漂亮，本应是风华正茂的少年时期，躺姿却十分随意，像个地痞流氓。

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燥热，他胸前的衣扣解开，脖颈和锁骨线条流畅分明，一副没有斯文只有败类的模样。

墨色的眼瞳缓缓转动，瞳孔转动的每一帧都带着无形的压迫。

对整个实验装置环视了一圈后，他垂眸，眼睛盯住了白发男人，风流懒散的男声慢悠悠的响起。

“才做到这个地步呀？貌似还不够呢。”

男人面无表情地垂下头，用机械般的声音回到：“……花树大人。”

终于，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声音里第一次注入一丝颤抖：“属下无能。”

听到男人的话，少年竟笑了起来，清俊疏离中透着几分慵懒，几分野性。

“用不着这么怕我。”笑毕，他的神情在刹那间恢复了原本的疏离，手指微微曲起抵着转椅。

“只是失败的后果稍微有点严重罢了……毕竟你应该也不想让‘那个人’在你面前重新变回一滩尸块吧。”

少年笑着，用极其轻松的语气说着血淋淋的话语，丝毫没有关心到对方的神色已经瞬息万变。

“还记得我交给你的任务吗？火焰鸟，活的，全盛期的。”

微顿，他继续懒散地开口，唇角微微勾着，带着几分坏，几分邪。

“交到我的手上时，要比它在火山的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羽翼都要丰满……”

“……我明白。”顿了顿，男人才用残余不多的勇气缓缓开口。

狭长的狐狸眼尾端轻勾，少年笑得如春花落地，他满足地说：“我看着呢。”

话毕，蓝色荧光的屏幕瞬间消失，仿佛它从未来过一般，仪器与装置运作的声音继续在层岩之心的空气中回荡。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然，男人的目光却仍停留在荧幕所在的位置，久久未动，思绪万千，直到回过神来，他才慢慢站起，望着前方仪器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抑着颤抖，手放于耳垂边，通过耳中的微型通迅器下令给其他下属。

“检查岩浆流量，火焰鸟苏醒程度，以及仪器整体内部温度。”

话毕，他久久没有再行动，眼睛却直直望着火山之心的各处，眼神中百感交集。

心中突然升起异样的情绪，浓烈的感情直冲上脑门。他突然跪了下来，捂着粗糙的面容，佝偻的背如一摊枯瘦的老树，撕破在与少年对话时、命令下属时久久用于伪装的面具，露出真实的、面具底下崩溃的感情。

——亦是心底最真实的感受。

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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