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黑小虎转头看向蓝兔，墨色的手套上还流淌着的粘稠的血液，雪花渐渐大了，星星点点落在他肩上，落在蓝兔乌黑的发髻上，明明是近在眼前的两个人，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都不及的遥远。

蓝兔抬头看向居高临下的他，那双在黑夜里泛着琥珀色微光、没有一丝的温度的眼眸。

“下一个呢，是我？”蓝兔浅笑道，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黑小虎看着她，半跪下来，用冰凉的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贴近面容，“是”

“既然如此，你还在等什么？杀了我便是”蓝兔吐气如兰，睫羽触及他的面庞，最柔软的丹唇却能够说出最冰冷刺骨的话，他看住那双绝美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用尽全力，换来的是你几次三番以命相胁，甚至于那么多不相干的人，你都要舍下性命相救？而我呢？我这么多年算什么？”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绝望，害怕，甚至痛恨，可除了她异色的清瞳，竟是悲悯，她在可怜他吗，呵，他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更不需要她的可怜。

许是久到连黑小虎自己都快忘了，最初的注意，也是因为她的眼睛里，有和母亲一样纯粹的善良。他似乎开始理解父亲，像他这样无恶不作的人，她的出现是他在无数个冰冷血腥的黑夜里唯一的光，也是他仅存的人性。

呼气成霜的墨色里，他红了眼眶，“天下无人不知我黑小虎爱你蓝兔，唯独你装作不知，仗着我对你的爱，处处与虹猫伉俪情深，肆无忌惮的践踏我的感情，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能将他从你心里挖去，难道只有我黑小虎的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他眸光渐冷，看向漆黑的夜，那双眼睛更像是蛰伏着的猛虎，只待一个时机，冲破最后的牵绊。“蓝兔，我黑小虎，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更不需要你的怜悯”

蓝兔唇角牵起一抹笑，睫羽微颤，亦在他耳畔道，“虹猫是与我行过合卺之礼的结发夫君，是少年相伴的竹马，更是相濡以沫的爱人，我与他情义深重，至死不渝，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位置，倒是你，黑小虎，如你所言，你算什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本性如此，仅凭一个爱，就要我抛下责任和你在一起，不觉得可笑吗，既要杀我，你动手便是，再说这些，不过是自取其辱。”

她的嗓音清凌凌的，却像淬过风雪的冰刃，毫不留情戳入他的心脏，血染红了心凝成冰霜，被她攥进手里，一把捏的粉碎，连同他的骄傲，荡然无存。

“我亦知，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蓝兔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微冷，轻轻移开眸光，优雅的姿态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不屑，彻底激怒了他。

黑小虎一把捏住了那纤细的脖颈，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泛着危险的光，微凉的唇抵在她光洁的脖子上，“别逼我，我不想杀你”

“黑小虎！别碰我姑姑”

达欢一时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来，方才被黑小虎的残忍震住，久久不能回神，他以为，黑小虎总不至于对姑姑下手，可黑小虎竟连自己的手下也能痛下杀手，这样的人，到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黑小虎充满危险的眸光移向蓝兔身后的少年，突然嗤了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光洁的脖子上，却让她忍不住从心底打了个寒颤。蓝兔一把抓住他的衣襟，警告地看着他，“不准碰他”

黑小虎看着她的眼眸，突然吻上她的唇，他长驱直入与她的柔软强行纠缠在一起，蓝兔顿时措手不及，一口咬下，腥甜顷刻在他们唇舌间蔓延开来，却仍旧不能阻止他霸道的侵占，正要推阻，忽然胸前一阵微痛，竟被他点了穴道。黑小虎从她檀口抽身而出，似乎意犹未尽，他握住蓝兔抓在胸前的手，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平静的嗓音下的残忍让蓝兔不禁胆战心惊，“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杀了他。”

仙女繁：——宝娟，我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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