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黏稠的血液自猩红的琉璃漏斗里滴落,空气中的腥甜萦绕在人胸腔的每个角落,许是血腥气的缘故让母体愈发呼吸沉闷。
蓝兔低垂的眉眼依旧平静,抬起手腕上沉重的铁链缠绕成拳,左手抚上微微鼓起的小腹,她几乎没有感受过这个小生命的任何动作,却能感知它的每一次心跳…
从未给过那自视为掌控者一星余光,抬眼朝着对面瑟瑟发抖几乎已经不能够称之为人的怪物,她几乎已经知道到对面扑过来的时间。
除去无休无止的战斗,她还是会想到虹猫,想到他的那些日子也是这般过来的,对他们的恨意就越发强烈。
不论是虹猫还是对面无辜的人,现在武林盟早就失去了它存在的资格,是人人得而诛之。
小人同利,利尽而交疏时则互相贼害,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猖。
蓝兔闭上眼睛,将她所能感触到的一切知觉放大…
那高高在上的掌控者,轻蔑的笑了一笑,“今儿让你们开一开眼,瞧一瞧这冰魄剑主的不同处,也就晓得了为何这蛊身圣女为何要非她不可。”
身后一蒙面黑衣按下冰墙上的机关,哗啦啦刺耳的铁链声从蓝兔对面传来,“它”身上的铁链忽然放松,却只瑟瑟嗦嗦的站了起来,再未有动作。
黑袍勾背的老叟正疑惑间,却听上方忽一道戾声道,
“吃了她!”
未容蓝兔有丝毫的反应,簌簌的响声直扑向她的眉心。
觫辞皱眉惊看向萧逸,她虽常见萧逸手下药人癫狂模样,可蓝兔既无内力傍身还怀有身孕,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萧逸真要让费劲心力才寻到的蛊身圣女就这样死了?
侧身抬腿翻空避开,蓝兔手中铁链忽然散开一如轻逸水袖朝那簌簌声处打去,玉袖生风似笔走游龙,扑簌声略弱,忽听一声刺耳锐利的女声,收链成拳一击叩向“它”面门。
然“它”却不躲,又不似刻意,硬生生接下蓝兔拳风。
蓝兔身无内力也踉跄着向后两步,下意识抚在小腹上,一边调息一面细听“它”的动静。
心下思忖,看来对面的女子内力武功皆不深厚,甚至于不精,萧逸竟会用这样一个弱女子来对付她吗,他定不会这般好心的。
“蓝兔宫主,你可知今日你对面是哪位?”
萧逸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室里的一切,眸光戏谑:“说来你二人合该以姐妹相称,她便是你那情夫黑小虎真正的未婚妻,燕山掌门林天启的千金,林若兮”
蓝兔脑海一震,本已推出的拳风硬生生从她侧脸擦过,手臂却一震撕裂的痛感,湿热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薄衫里濡出,簌簌的响声立即将她包围,身上传来无数针扎般的痛楚。
她虽看不见围绕为林若兮身上的虫什,却强烈的感受到了危险和不可靠近。
“怎么样?今天的猎物你可还满意?想想当初玉蟾遭难林天启可是一分力都没少出,如今他的女儿落到我的手里,我便允你这个报仇的机会如何?林天启老来才得一女,杀了她,林天启定然痛不欲生。”
蓝兔咬紧了贝齿,抬头双眸看住萧逸的方向,“无耻,她不过才十六岁!”
萧逸闻言略略一怔,随仰面大笑,“宫主果真是至纯至善之人,自己都到这般地步了还想着他人,可惜萧某没有宫主的菩萨心肠,若是有,想必宫主也不会在这里与萧某见面了。宫主可要小心些,血蝶若是与媚蛊发生了反应,恐怕宫主连怎么被吃掉都不会晓得。”
挣开陷入癫狂的林若兮,蓝兔凝心静气默念冰魄心法,尝试御真气控制血蝶的方向,一面避开攻击并与林若兮和那血蝶拉开距离。
她怎么也想不到,中秋乆阳城里一身男装骄傲活泼的姑娘会被折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为今之计,只得先控制住林若兮,林天启固然该死,但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即便萧逸一早便拿捏她不会杀了林若兮。
冰魄心法至极寒,对她和腹中孩子都是极大的伤害,不到万不得已她定不会使用此法…
那勾背老叟头上斗篷轻轻抖了一抖,从如同干树皮一样的喉中发出声来:“萧门主,你确定这样一个已经破了身的女人会是蛊身圣女的最佳人选?在老朽看来,她也不过如此。这样的女人,怕是担不起盟主的大计”
混浊的双眼中透露出阴冷的神色来,干瘦的手中褐色的枯藤权杖如他整个人一样,阴森桀怪的立着,若细去瞧,其上布满了陆离奇怪的花纹。
这个人,便是蛊毒婆—巫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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