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抱着纯白的鹤氅立在不远处,看着湖边的坐在石头上的蓝兔,眉目间略有些焦急。
满池的荷花早便枯萎,一片片萎缩枯黄的莲叶勉强连在一起,偶尔也可从中窥见荷塘昔日繁盛的风光。
她身边略平的石头上搁着一碟碎点心,不时拿点撒去荷塘里,手轻放在腿上,瞧着鱼儿争先恐后地涌去争食。
湖边的水沾湿了鞋袜,罗裙曳着的裙角浸在微微荡漾的水中,红黄相间的影子在她脚下穿梭过,像极了年少时她在玉蟾宫胡闹的场景,偷拿了厨房里的小点心掰碎了喂鱼,在飞上湖面洒下来,足尖点至水面时,便有红鱼跟着她的足迹划过水面。师姐们笑说古有沉鱼落雁之说,如今她点到哪,鱼儿便跟到哪,还有小六一路护着,这么说来,她的容貌是比那西施昭君更为出色,将来定是位绝世美人。
不知道怎么的,这样的玩笑话传了出去,竟真有人为了见她一面苦守去天门山,当初虹猫没被紫兔打出去真是万幸…
时过境迁,如今的她,孑人一身。
风拂过面时,有些微寒,她手指抚上脸颊,触及到湿润,
“杏儿”
杏儿听到蓝兔的声音抬起头来,抱着鹤氅小步到她跟前儿。
敛衽一礼,“姑…夫人”她垂下头去,耳根有些发热。
“无妨,你叫我什么都行。”
杏儿抬眼见蓝兔唇角含笑,忙伸手扶她起来,将鹤氅披到她身上。
“夫人当心受了凉,杏儿做浣洗的丫头时,就听那儿的婆子说乆阳城里闹了瘟疫,已经死了好些人了,燕六堂主虽然封了城,可外头还是有人染上了,夫人如今是双身子,还是少出门些为好。”
“瘟疫?”蓝兔脚步一顿,
杏儿自觉许是说错了话,低下头不再言语,有些怕又被送走。
蓝兔莞尔一笑,心思微转,道:“是我的缘故,让你白受了那许多罪。”
杏儿忙在胸前双手摆了摆手,“怎么能怪夫人呢,有夫人关照,杏儿并没有在那儿受气。”
蓝兔弯唇一笑,歪头看她。
“夫人不在时,左护法他也很照顾杏儿。”
蓝兔一副了然的模样,倒叫杏儿脸越发红了。
“左护法可有和你说过什么?”
蓝兔挽起她的手臂摇了摇,眼底露出几分好奇。
杏儿被蓝兔弄的越发不自在了,耳根有些微热,“夫人快别取笑杏儿了。”
“怎么会是取笑呢,左护法性子虽然冷些,可只要对我们杏儿好,便是天底下最好的。”
蓝兔打趣道,眸底多了些深意。
正说着,杏儿忽然弯下腰福了一福,蓝兔抬眼看去,冥净和凌天恰从此地经过,看到她看了过来,便朝她走来。
“夫人(蓝兔宫主)”二人拱手行礼,
凌天仍是一袭黑衣,好像更瘦了些,抬头与她目光相接是蓝兔心弦微紧,短暂的眼神交错,他便移开了目光,
冥净身上的深色盔甲貌似还未来得及脱下,脸上有些憔悴,但仍旧挂着假笑。
“蓝兔宫主最近安好?”冥净毫不避讳地看向她,嘴角的笑容有些邪肆。
“甚好。”蓝兔微微颔首,
“左右护法这是有急事?”她大方对上冥净的目光,并不躲闪。
“不,不急”他轻笑一声,目光放肆地停在她身上,眼神微动,瞧见那雪白的绒领拢着的白皙的脖子上暧昧的红痕,玩味道:“宫主自然是好的,紫云奔雷二位剑主倒多虑了。宫主可比他们要强上许多,晓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就和这男人女人在床上是一个道理,与其被强上,倒不如赶着去享受”
寒光一闪,飞镖雪白的刃端已横在冥净眼前,
冥净斜看凌天一眼,“不过打个比方,宫主都还未说话,你着的哪门子急?”
“如果还想活命,就管好你的嘴。”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冥净,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森然。
冥净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右护法不说了?那,该我说了?”蓝兔挑高眉看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右护法这句话极恰当。如今魔教上下皆称我一声夫人,那魔教可算做我的地方?在我的地方说着不识时务的话,大人此举可谓不明智。冥大人春宵无度,这道理不该我来讲与你,毕竟,若是今后有求于我,事情应该也不会很好办。”
蓝兔靠近他扬起头,唇角含笑。
“夫人怎知我有事求你?”冥净看着她,正要凑上去,又被逼近的刀抵了回去。
蓝兔和凌天目光相触,他眉心微紧,也只好收了刀,朝她拱手行礼,“属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余光触及到她沾湿的鞋袜和罗裙,玉蟾宫点水舞剑的她何曾湿过衣裳,湖水再寒,怎及心寒。
冥净看着离开的凌天,抱着手臂靠近蓝兔,啧啧叹了两声,“宫主魅力无穷啊,瞧瞧,这又是位痴情种。”
“右护法不是有事求我么”蓝兔微扬起下颌看他,
冥净瞟了眼杏儿,干笑了一声,“杏姑娘,先躲开点,待会儿打起来你还能快点去告状。”
杏儿担忧地看着蓝兔,蓝兔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
直到杏儿离开。冥净看着蓝兔,突然单膝点地,拱手道:“五堂主莫无忧性命垂危,还请宫主救她一命。”
蓝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带着丝冷漠,轻笑道:“五堂主性命垂危关我何事?你该去求你们教主才是。而且,我是七剑,你和我私底下见面的事很快就会传到你们教主耳朵里,护法还是莫要自作聪明了。”
“宫主难道对水牢里头没兴趣么?”冥净眼神含笑,抬头对上她的清冽的眼睛。
“我倒是有兴趣,不过以我现在的处境,水牢怕不是我想进便进的。”
“而且,右护法怎知我就能救出五堂主,这恐怕也不是我说了算的。”
冥净眼波流转,干咳一声,笑道:“其实很简单,宫主只需指认左护法是叛徒即可。”
蓝兔眸光冷了下来,如覆上一层寒霜,“我与左护法无冤无仇,凭何污蔑于他。”
冥净眸底意味不明,仍旧挂着狭笑,“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辛苦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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