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里摸索着,寻着那一丝光,恍惚间又见她的笑靥。他唇角携出了苦涩的笑,泪水顺着削瘦的脸颊滑落,终于找到你…
伸出颤抖的手去想要抚摸她的面容,却轻轻穿过了,他垂眸看自己干瘦的手,抬眼望进她清澈的瞳眸,像个迷了路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
粗糙的手指再去触碰她的面颊,却如水中幻影般划过,一圈圈涟漪向外散开…
“她死了”
长久的寂静,厚重的铁链缓缓动了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
“她死了。”
身着雪白道袍的男人将手背到身后,看着厚重铁链端拴着的浸在水中的人,俊秀的面容寡淡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水牢上方的小窗上透进些许清辉,洒在水牢中央的削瘦男人身上,披着淡淡的霜华,像是一尊完美的冰塑,没有一丝温度。
“黑小虎杀了她。”
“玉蟾上下千余人,自此无一生还。”
雪白的衣袂从他眼前飘过,声音一如既往的从容。“冰塑”静静的,水面上不见一丝的涟漪,像是化作了水的一部分,又似他的眸中的寒潭,深不见底,平静的让人心畏。
身着雪白道袍的男人眼中怒气涌起,忽然跳入水中,粗暴地扯起他的衣领,吼道“我说她死了!死了!”“你聋了?!”激起的大片水花,惊破了狭小水牢里的寂静。
长久的安静,水面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滴水清晰地落入没腰的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终于抬起头,目光透着蓬乱的头发看向怒容满面的男人,墨色的眸底清寂,依旧不起丝毫的涟漪。
干裂的唇翕微动,“我杀了你。”
身着白袍男人突然笑了,说不上是痛苦或是什么,
俊雅的面容变得扭曲,忽然推开浑身是血的他,在水中踉跄着退了两步,雪白的长袍被污水浸得脏乱,后腰抵在台阶上,跌坐在上面,笑容狰狞地看着他,“我还以为长虹剑主没有心了。”
虹猫墨色的瞳眸中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好像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什么,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渐渐放大,缠在他手臂上的铁链也跟着他的笑颤动起来,铁链哗哗的响动着,他的笑声若癫若狂,回荡在暗无天日的水牢里,惹得人心惶。
司徒傲颓然地坐在石阶上,停止了癫笑,安静地看着虹猫发狂。“城主。”身着黑甲的侍卫忙冲了进来。
司徒傲抬起手,阻止了侍卫,平静地看着他…
“我司徒傲放你去报仇,不是为你七侠,也不是为
你的妻子冰魄剑主,是为蓝兔宫主。”
虹猫的手穿过一名侍卫的胸腔,滚烫的鲜血溅了他满脸,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了手,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睁大满是惊恐的眼睛,终于倒在他脚下。
“我会杀了你”,他看着司徒傲,嘴角含着一抹近乎残忍的笑,墨色的瞳中宛若寒潭,寂静之下掩藏着的戾气汹涌…
他慢慢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穿透厚重的云层洒向小小的茅屋,照着他冰冷的心。
试着抬起拿剑的右臂,见上面裹着厚厚的纱布,仍有点点梅花的血迹渗透出来,身上换上了干净的灰布短衫。他眉头一紧,挣扎着将粗厚的手伸进怀里,却什么都没有了。心中一时郁上了气,竟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一个翻身便从窄小的床上滚了下来,这才抬头看见周围的光景。
破旧的茅草屋上露天的洞,墙壁灰扑扑的,屋子里没有门,只摆着一张四方的桌子,往里还有一方灶台,上煎着药,浓重苦涩的味道从药罐里头飘出来。正有脚步声从屋顶上传来。
长久以来的习惯让他立即警惕起来,墨色的瞳眸中闪出锋利的光,从地上拾起一颗土块捏在手中,二指忽然发力打出,准确击向屋顶上的人。“哎呀”一声惊叫,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从屋顶上的洞里掉了下来,将地上那张小床嘭地一声砸塌,茅草洋洋洒洒地从那个洞上飘了下来。
箫白这正补屋顶呢,不知道什么东西忽然打在小腿儿上,当即就给跪下了,然后就从那个洞掉下来。
正气得想骂娘,脖颈上忽然一丝渗人的寒,忙憋回将要滚出嘴边的话,双手举起,“好汉饶命!”
虹猫打量着这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瘦得可怜,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灰扑扑的短衫,还打着几个补丁。看样子是这少年救了他,玉佩也极有可能在他这儿。
手中的碎瓷片默默收回,只是仍不放开少年,声音冷没有丝毫的起伏,“我的玉佩呢?”
箫白吞了口口水,看样子,这大哥醒了。他装作听不懂得样子,含糊道:“什么玉佩?我不知道。”
虹猫眸子冷寒,手中碎瓷片忽然抵进少年的脖颈。
箫白忙对天嚷道,“我好歹救了你,你不能恩将仇报!”
见虹猫毫无收手之意,箫白几乎噙起哭声,“我救了你,怎么也得收点报酬吧,还有给你买药不要钱啊?”
虹猫见这孩子自始至终闭着眼睛,只嘴里嚷嚷着,知这孩子惊吓过度,却也不将碎瓷片拿开,只是眸底少了些冷戾,淡淡道:“你当哪儿了?”
箫白见有转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想着趁他拿开碎瓷片再寻机会制服他。一边脑海里寻着对策一边嘴上闷声道:“就质库啊,还能有哪…”
虹猫闻言收了碎瓷片,脸上依旧冷寂,转身就要出门。
箫白屏住呼吸,悄悄站起,一拳打向虹猫身后,虹猫侧身闪过凌然拳风,扣住箫白手腕将他过肩摔过,箫白忙双脚支地,借力在地上滑过一个半圆,又一脚踢向虹猫脖颈。虹猫神情不变,扭住他的手臂使上几分内力,硬生生让他偏离了原方向,旋身并带着箫白划过个弧形,将他手臂反剪在背后,膝盖嘭地一声砸在地上。
箫白疼地眼泪都快下来,膝盖也痛地厉害,他的招式很杂乱,一向是不按路子来的,从来都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跑。对付对付流兵还行,这要是遇上个“懂招儿”的,他还真抗不过。
瞧着这厮都病成这样,怎么还这么厉害,邪了门了。
心下虽然不服气得很,嘴上却忙道,“好汉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虹猫与他对打时,发现这少年武功路子虽杂,但却隐隐有些熟悉,尤其那一拳,拳风炽烈,和自己的旋风拳似乎出于同源,甚至能与长虹内力有所相融。他心下有些不确定,想再试一试…
迟疑着放松了箫白的手臂。
箫白得了机会,眼珠滴溜溜一转,反手又是一拳打了过去,虹猫神色蓦然一紧,是了…抬手接住箫白一拳,在他转身跑路前擒住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嘭的一声,原样儿摁在地上。
箫白欲哭无泪,话音儿带着哭腔,“大叔你饶了我吧,我错了。”
虹猫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胸腔忽然隐隐痛了起来,他松开箫白,一手捂住胸口,道:“带我去你说的那个质库,现在。”语气透着几分焦急。
箫白终于得了自由,忙起身揉着膝盖并活动右臂,见虹猫捂着胸口,衣裳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知他旧疾犯了,虽然对他刚才的举动很是不哧,但也狠不下心就这样放任不管。
嘴上咕努了句脏话,顾自去灶台前端了三沸了药罐正要寻碗倒上,忽然不见碗了,嘴角一抽,想起这厮手里刚拿着碎瓷片…
虹猫见箫白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解,跟着他的视线移到地上的几瓣碎瓷片上…
屋子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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