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一年后
合欢花的香味柔柔地飘入鼻尖,云殿西侧置着金漆百鸟朝凤的五岳屏风,屏风一侧是方美人榻,蓝兔斜倚在榻上,手捧着一本已有些生旧了的书。
她微微抬眸,削尖的下颌在天光下的映衬下有着姣好的线条,侧颜白皙清透,隐约还有些苍白之色。
虽是如此,可却少了几分清风明月似的超尘,多了几分千仞高的凛冽贵气。
过分想念一个人时,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曾经一幕幕的美好来,想抛也不能抛开。
“我这两天总睡不好,心下一直不安稳,你且再等两天,等跳跳回来你们一起过去,或者我陪你去熙州可好?”她曳着他的袖子,眸中泛着水光,近乎哀求。
虹猫望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有万分的不舍。
新婚燕尔,昨夜的温暖还停留在指尖,今天却不得不再次分别,犹豫再三,握住她牵着他袖阑的手,笑道,“你身子虚弱,伤还没好,怎么能跟着我东奔西跑的,通州的事大意不得,教跳跳安心处理就是,不用着急赶回来,再说了,熙州不过几个小门小派闹事,娘子不必为我担心。”
虹猫温柔地看着她,将她的手拉至唇前,落下一个吻,带着薄茧的手掌轻抚过她的脸,低头与她额前相抵,“等我回来。”…
“姑娘,姑娘?”杏儿端着玉碗轻声唤着,蓝兔回过神来,看着杏儿,见杏儿满面愁容,眼睛里蓄满了泪。
她不觉在心底嗤笑自己,这样恍惚的次数越来越多,怕不是死期将至?
杏儿,紫兔,蓝兔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垂下眼眸,掩住眼睛里流露出的狂喜之色,尽可能地放柔声线,“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她,
“婢子名唤杏儿。”蓝兔挽着盅盖儿的手募的一停,抬起眼眸,“婢子名唤紫儿”紫菟的声音似乎萦绕在耳畔,却恍若隔世。
怎么可能是紫兔呢?她的眼神呆滞而胆怯,丝毫没有紫儿眼睛里的灵动和坚毅…
倒是也难为了黑小虎,紫兔在他出关前就已消香玉陨,黑小虎并没有见过她,今天杏儿站在这里,可见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她留下了杏儿,因着与紫兔的几分相肖,至此时常唤错,黑小虎曾问她,既然觉得两人相似,何不改了名字,叫起来顺心。
她笑说,这名字是人家父母取的,怎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替人家改了名字,到底不妥的…
其实她晓得,样貌再像,终究不是一个人。那个眼睛里闪着光,唤她宫主的姑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杏儿将她手中的书取下,替她将滚天鹅绒边的雪白的鹤氅拢了拢,又将案上的药碗端给她,随起身去拨动金漆八角莲花香炉里的灰烬,再燃上一匙的合欢。
蓝兔捧着药碗漫不经心地搅拌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荷香夹杂在浓郁的药味中钻入她的鼻尖,
她手中一滞,“杏儿,你可是带了莲花香囊?”她挑起好看的眉,看向杏儿,道。
杏儿脸红得几欲滴出血来,支支吾吾了半日,绞着帕子险些哭出来,双腿一软跪在榻下,“姑娘,我…”
蓝兔眉心微攒,将药碗磕在榻旁的案上,轻声吓她,“我不是说过,话没说清楚,不准动不动就跪吗?” 即使蓝兔的声音始终是泠泠的,没有任何不耐和厌烦,杏儿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蓝兔掐了掐眉心,“你说就是,我不罚你。”
“是左护法,他,他给婢子的,杏儿自知配不上护法,断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蓝兔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一个噤声的姿势,“凌天护法?”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眉目间仍是清冷疏离。
杏儿低下头去,羞赧不已,低声道,“嗯,他…”
蓝兔不由在心底暗笑,真是坏胚子,走哪都不忘勾搭小姑娘,引得美人儿为他白白落泪。
“我能看看吗?”蓝兔指尖挑起杏儿的下巴,看进她的眼睛里。
杏儿望着对面美的不似人间的脸,呆呆地从袖子里取出香囊来。
她伸出莹白纤细的手,在杏儿已经看痴了目光里,姿态优雅的抚过额前,按下了微微跳起的青筋。
香囊的料子是宫用的苏锦,柔软丝滑,极易被熏染,因而只要沾上香料,香味便经久不散。她曾在上面绣了一朵莲花,原来粉嫩的花瓣已有些掉色,可见是经常抚摸过的。
她心底冷笑,这香囊不正是上年他生辰,涎皮赖脸地央着她做的那个么,不知经了多少个姑娘的手,竟还能留着,也真“难为”他,…
虹猫因着这个香囊险些误会,他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往偏了带,气的虹猫差点把他轰出玉蟾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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