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前脚步顿了一下,才抬脚再度走入。
阴冷潮湿,满室血腥,就像他上次来时一般情形。
只是换了人罢了。
红衣食指轻扣交椅冰冷的扶手钝声作响,未因来人乱了分毫。
一步跨入深至腰际的水池中,寒意渗透肌肤将浑身的血液冻结,他几近怀疑他生来冷血。
清瞿的手抚上那失了全部血色的小脸,距离亲手送走了他的好兄弟才过了多久?
他轻嗤一声,总要有人来做这恶人的。
手指滑向小姑娘的纤细的脖子,缓缓收紧。
闭上了眼睛,一声清脆的骨响,她的脑袋终于无力地耷拉下来。
不远处交椅上的红衣,听到这声音,并不着急睁开眼睛来。
指尖只略顿了顿,继而敲着扶手。
清瞿的手握住寒凉的铁链,掌心青色的内力涌出,用力一震,便断了开。
听到哗哗水声慢了下来,交椅上的红衣才睁开眼睛,如刚睡醒一般,慵懒地打了哈欠。
看住一身黑衣湿了半边的男人。
“小姑娘嘴还挺硬,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怎么都不肯供出你来,倒是天真的很”
“我还想我家觫辞什么时候心软了呢,竟留了这小丫头一口气”
“你叫我来,只怕不是让我来见她的吧”
跳跳抱着杏儿轻放在地上。
冥净指着跳跳半响,终是压下一腹的脏话来,笑着摇了摇头,“你他娘的真够狠”
“旋风剑主也是你杀的吧,然后嫁祸给老五那个猪脑子”
跳跳理了理杏儿脸上湿漉漉的乱发,没有说话。
碰了碰她冰凉的脸颊,一双风流妖娆、看似多情却最是无情的桃花眸,终还是多了几分温柔。
只短短一瞬,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
“你不会懂”
冥净愣了一瞬,忽地抚掌大笑,前仰后合控制不得将伤口再次撕裂。
剧烈地咳嗽着许久才喘息着停下来,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任你千万个理由,杀了就是杀了,死了就是死了,你以为你推脱得掉?魔教十余年,真当扒了身上这层皮就能干净了?心狠手辣早就刻进骨子里了,不论你认或不认,死在你手上的人,死在我手上的人,有什么分别?我们到头来其实都一样,不过是他们一把杀人的刀而已。自以为将深情赋予一把冰冷的刀,刀就不沾血了,不过是可笑又可怜,又何必再去费心为自己找借口呢”
是吗?他和冥净其实都一样,不过是杀人的刀。
垂下眼帘,他看着方才杀了杏儿的那只手。
很脏么,是很脏。
“我不想死在他们手里,跳跳,你来吧…”
“你疯了?我说了我能救你出去!”
他一把扯起达达的衣襟,双眼血红狰狞了面容。
却只看到他墨瞳里的释然,动了动干裂的唇,笑了一笑,
“我一直想跟你声说抱歉,可是没有机会。我曾对你魔教十年心存芥蒂过,但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也早就拿你当兄弟了。跳跳,我从来都相信,你和魔教的人不一样,是真正的七剑传人,我达达是想和你们做一辈子好兄弟的,可我撑不住了。这一年来我总是能梦到虹猫,他让我下去陪他下棋,你们都在上头,他一个人孤单的很,我想了很久,看达欢能继承旋风剑了,一颗心才敢放下。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夫人,她跟着我吃了那么多苦,我不能与她执手到老了,你”
“闭嘴!你的老婆你自己去照顾!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紧紧攥住锁在那溃烂见骨的手腕上的铁链,用尽全部内力正要震断,
“跳跳!”
蓦地一声,空寂的荡在冰冷潮湿的水牢里,
“你这一震下去,我的手就断了”
他怔了许久,再压抑不住抑喉咙里的苦涩,低声痛哭。
泪水划过鼻梁,滴落在寒凉的池水里。
一把抱住达达孱弱的身体,高举起手中的短剑对准了他的后背,终颤抖着未落下
“谢谢”
达达死了,他的剑终是没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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