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嘉：坦白可以从宽吗？

卫庄对这两个活宝很是了解。但一旁的百越天团五人组，暂且还不知道这两人的真面目。

见到韩非这么有存在感的出场，天泽问道:“你是什么人？”

韩非微微一笑，道：“司寇韩非。”

随着韩非话音落下，天泽身后的龙头铁链便朝着韩非而去——

龙头铁链带着黑气，还未到韩非面前，便被一旁站着的白发青年挥剑打掉了。

卫庄将百毒王踢到一边，手中执掌鲨齿，与天泽对峙。

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身胡服的张良策马赶来，身后跟着一群身着甲胄的骑兵。

百越遗民皆已聚于一处，骑兵在张良的指挥下，一半互在百越难民之前，一半持矛对准了天泽等人。

“这般情形下，不如我们好好聊聊？”

韩非一边说这，一边走到一个士兵面前，手指正跃跃欲试，要戳上矛尖时——

“九公子……”

张良提醒道：“龙虎卫的矛剑锋利无比、吹毛断发，还请九公子小心。”

韩非闻言立刻收手，双手负背。

南嘉与张良对视一眼，眼中都颇有些无奈。

不知道张良怎么想的，对于韩非拿手戳士兵的矛尖这个行为，南嘉总觉得这上面要是有毒，他就得提前领盒饭了。

天泽嘲讽道：“你觉得凭这些人，能奈何我？”

韩非指着卫庄，笑眯眯地问向天泽：“要我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吗？”

天泽瞥了卫庄一眼，道：“百越从不惧怕任何敌人，只会扫除面前所有的障碍。”

韩非上前一步，与天泽对视道：“流沙并不一定是你的敌人。”

天泽指着拿着长矛对准他们的人，对着韩非问道：“那这算什么？”

韩非一脸理所当然地道：“他们是代表韩国，保护百越难民的。”

天泽冷笑道：“当年韩国屠我百越王族，此仇百越人世代不忘！而这群人却在这里接受敌人的施舍，还有什么资格活于世间？”

韩非眉头微皱，问道：“你身为百越旧日王族，为了复仇，竟然不惜杀死自己的同胞？”

天泽面露不屑地道：“他们身为百越人，却甘于俯首向敌者韩国乞怜，这是最大的背叛！而叛徒，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韩非脸色凝重，问道：“百越王族已灭，他们如今所求，不过一个容身之所罢了。我韩国身为昔日旧敌，尚且不计前嫌，给予他们一线生机。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不计前嫌？当年之事如何，你不如回去好好问问你们的韩王……你的父王！”

天泽的脸上升起几分狂热的色彩：“百越的的怒火，终会烧尽一切仇敌！也会烧毁一切——”

天泽看了一眼在身后卫兵后的百越遗民，吐出几个字：“——残存的灵魂。”

天泽身后的焰火越烧越旺，焰灵姬一行人站在天泽身后，看不清表情。

仇恨不会在时间中湮灭，只会在等待中被灌溉得更加茁壮。

天泽刚被放出，如果放任下去，他的仇恨只会演化出更为剧烈的毒，祸及韩国根本……

今天袭击百越难民，只是一个预警。真正的报复，即将开始！

在南嘉的意识里，没有人有资格断定他人生死，世界自有他本来的秩序，生命不容许野心践踏。

南嘉突然很好奇，站在天泽身后的焰灵姬他们，是否如天泽一样，都是满怀野心的复仇者？

……

***

紫兰轩内

南嘉此时经历着一场严厉的拷问——

韩非、卫庄和紫女三人坐在一排，南嘉与他们相对而坐，三双眼睛盯得她后背发毛。

“那个……”南嘉试探性问道：“坦白可以从宽吗？”

见其他人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韩非一手拍案，吓道：“坦白不一定从宽，但若有所隐瞒，本司寇一定从严！”

看见韩非这么装模作样恐吓她，南嘉就放心了。

南嘉起身道：“司寇大人稍等。”

言罢，南嘉转身出去，留下三人独坐。

紫女顺势问道：“事情后来如何了？”

韩非回答道：“跑了呗，走得时候还放了把火，弄玉说他们那是什么来着？”

韩非摇头晃脑地道：“‘真正的勇士从不回头看火光’，头也不回就走了，连卫庄兄都没追上……”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拖了后腿。卫庄递给他一个隐晦的白眼，根本不想解释。

紫女一看就明了，直接打断道：“那后来呢？”

韩非叹道：“将卫兵留在百越遗民的驻地后，我本想要进宫向父王禀明此事……谁知父王今日留在明珠夫人处，不许人拜见。”

“不过……”韩非将面前的酒樽斟满，笑道：“在宫门口遇见了四哥、张相国还有姬将军，我就顺便，将百越遗民交托给了他们。”

紫女闻言，尾音上挑道：“顺便？”

韩非手握酒樽，一脸理所当然道：“当然了！再说，我不过是司寇，手无兵权，事及此事，只能交与有权之人喽！”

紫女闻言一笑：“就你鬼主意多！”

韩非眨眨眼，一脸无辜道：“我可没有。”

天泽的突然出现太过不同寻常，但是一件事越是不寻常，就越是有人故意为之。暂时不知道天泽的目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天泽不会放过城外的百越难民。

姬无夜手握兵权，负责王城安危，韩宇和张开地必然会将保护百越难民的事情交给姬无夜。如果百越难民出事，他二人必然会在韩王面前参姬无夜一本，所以姬无夜一定会提防天泽等人。除非……姬无夜和天泽这次出现有关系。

正说笑间，南嘉从门外走来，抱着七弦琴。

韩非见此好奇道：“弄玉姑娘，你这是要用琴音坦白吗？”

“公子稍后便知。”

南嘉落座，将七弦琴固定在桌上，素手弄弦，泠泠琴音起，琴音引人入胜。

但是此时在场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琴音上。

随着琴音，自外面飞来数只鸟儿，随着曲音愈长，飞来的鸟儿愈多。琴音绝，屋内早已落满了各色飞禽。

卫庄饶有兴味的勾唇，已看出了南嘉想要表达的意思。

紫女虽早有所猜测，但在亲眼见到这一幕时也颇为惊讶。

韩非经过短暂的惊愕后，也明白了过来——

“曾闻这世上有能人异士，可以操控飞禽走兽为己所用，莫非弄玉姑娘也有此技艺？”

南嘉点点头，如实道：“紫女姐姐曾请了一位先生来指点我琴艺，也正是在那期间，我发现自己能召来飞鸟。”

紫女感慨道：“原本只想让你学琴艺……或许连苓先生也没有想到，你竟然学会了操控飞禽。”

南嘉低头看着身边落着的小白鸟，笑道：“这也是阴差阳错，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

韩非又问道：“可是，你为什么会想要借飞鸟寻探天泽的踪迹呢？”

南嘉回过头来，一脸茫然道：“我没有让它们查探天泽的踪迹呀！”

韩非语顿：“那怎么……”

南嘉道：“不过是它们带给我的警示而已。”

“警示？”

捧起小白鸟，拿出编好的说辞，南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胡说八道：“我在室内暗伏之时，这只小白鸟告诉我的。”

虽然很不可思议，韩非还是选择了相信：“原来如此。”

屋内百鸟散去，卫庄却突然道：“夜幕也有能够操控鸟兽的人。”

“不错。”紫女接着他的话讲：“夜幕手下的百鸟中，便有能够操纵鸟兽的人，其中以墨鸦白凤二人为首。”

听到空山鸟语其他两位主人公名字的时候，南嘉心情一时也有些微妙，如果这次她不会循着弄玉的命运，没有刺杀姬无夜，那么他们会怎么认识呢？还是根本不会认识？

不过南嘉也没想到，她这么胡诌还真让他们相信了!

这果然是个玄幻的世界，南嘉默默地想。

于是压下那股子不明情绪，南嘉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即便是操纵白鸟，也不尽相同。”

既已解开疑惑，韩非也不再纠缠此事，冲着南嘉招手道：“今日之事，弄玉立得头功！来，喝杯酒庆贺一下！”

紫女拍了他一下肩膀，笑道：“就知道喝酒！”

韩非举着酒樽，神情荡漾：“凡诸多值得大贺之事，非美酒不可替！”

卫庄冷冷出声，提醒道：“天泽还在外面兴风作浪，你还有心思在此时庆贺？”

韩非一脸扫兴，嘟囔道：“你还真是会泼我冷水，不提这事不行吗？”

卫庄神情冷漠：“轻视潜在的威胁，可能会带来致命的打击。”

南嘉心底的小人在拼命点头，心想着卫庄你可真聪明。天泽后来绑了太子抓了红莲，对韩非而言的确是个致命的打击……对了，红莲也是你的弱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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