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卷着沙尘刮过,迎面过来一顶大红喜轿,敲锣打鼓的奏乐声震耳欲聋。
这顶轿子看上去似乎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打造的,通体鲜红,看上去颇为奢华。
轿身由一条条金丝绣线织就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腾,凤凰游龙盘踞,花鸟鱼虫相映,显得古朴而又典雅。
轿顶还悬挂着铃铛与流苏,空灵而清脆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尤为瘆人。大红的喜帘垂落在四周,点缀得更加华丽。
蚕丝织成的的轿帘上绣着凤凰交织嬉戏的龙纹图案,一针一线皆是精致细腻。透过薄薄的轿帘可以隐约看到轿厢内坐着一名女子,但因盖着盖头看不清面貌。
但诡异的是,轿顶上挂着一个白色绣球,与鲜红的喜轿形成对比,很是违和。
几个小纸人蹦蹦跳跳地走在轿子前面,头戴红玛瑙瓜皮帽,身穿红色长褂,脸上是被描摹上去的欢天喜地的笑容。
“诡新娘出嫁,行跪拜礼!”
跟在轿后的镇民们顿时双膝跪地,整整齐齐地对着喜轿磕了几个响头。
“求阴缘娘娘保我镇平安!”
镇民们边磕头边念念有词。
“停轿——”
喜轿停在了一座破旧的府邸前,里面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小伙伴们被几个镇民关在府外,两个纸人半拖半拽地将唐晓翼扯进府内,只见院中亭台相接,四合院落,房梁挂朱缎,窗间绣双囍。
每棵树上都挂满了红白纱幔,一步一系,无风时静静垂落,显得整座府邸毫无生气。
“请新娘出轿——”
一只死人白的手掀轻轻撩开薄纱般的轿帘,凤冠霞帔的新娘莲步轻移,随着纸媒婆的牵引,动作僵硬地越过门栏,金丝缝边的红裙摇曳于空中,好似无边血色,诡异且妖艳。
纸媒婆将新娘的手放入唐晓翼手中,冰凉的寒意霎时袭满他的全身。
他心下一惊,心道这新娘的手竟如此冰冷,根本不似活人的温度。
唐晓翼被迫牵着新娘的手走进正堂内,却见高堂的位置上坐着两个纸扎老人,手中拖着两张遗照。
两人身后跟着的金童玉女此时咯咯吱吱地笑作一团,手拍手,开始脆生生地唱歌。
“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生前意,死后明。”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词曲鬼气森森,却又透着股缠绵悱恻。
金童玉女拖腔拖调地接着唱道:“新妇娇媚欲语羞,低眉垂首眼波柔,红纱掩面遮娇笑,请来郎君掀盖头。”
“……”
唐晓翼接过鬼司仪递来的喜杆,咬牙掀开了新娘的红盖头。
预想中的腐烂死人脸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清秀俏丽的脸庞。
当看清新娘的面容时,唐晓翼微微吃惊,因为这鬼新娘正是沈愿!
“一拜跪天地——”
唐晓翼眉心抽了抽,闭着眼睛,与“沈愿”齐齐叩首。
“二拜跪高堂——”
就是说,跪那俩没脸的纸人也能叫高堂?
“夫妻对拜——”
gui司仪剪了两人各一撮发缕,放入一个锦囊内,由唐晓翼收好。
“礼成!良辰已至,送入洞房——”
唐晓翼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两人被推进新房,见那红烛摇曳的新房内停着一口棺材,涂着鲜艳的红漆,是寻常棺材的两倍。
棺材里面还铺了一层被褥,绣花的绸缎面上撒着红枣、花生、桂圆、瓜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沈愿”很自觉地迈入棺内,直直地躺在了左边。
没办法,唐晓翼咬咬牙,也跳进去躺在了沈愿旁边。
那对金童玉女将棺材板慢慢往上推,轰隆一声闷响,周围瞬间漆黑一片。
做完这一切,他俩绕着棺材又开始唱之前那首阴森森的冥歌:
“白帝水,浪花清;鬼鸳鸯,衔花迎。”
“棺中合,同穴卧;生前意,死后明。”
“从此黄泉两相伴,孤魂碧落不相离。”
(此处的冥歌源于《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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