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几十双眼睛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你去哪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坐在轮椅上,言辞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气。
沈愿侧着脑袋,木讷地怔在原地,感觉世界只剩下了阵阵耳鸣声。眸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
即使有口罩的遮挡,但那通红的巴掌印还是在她苍白如纸的脸庞上迅速肿起来,旁人看了都觉得疼。
她的神情早已麻木,似是习惯了。
“你作为一个主检法医,却在工作中擅自离职,到头来还要我这个残疾的老法医替你出尸检报告!现在是在查案期间,你好意思让大家都等着你一个人吗?!”男人怒视着冲她吼道,眼底偶尔掠过一抹鹰隼般的幽光,透着难以察觉的狠戾之色。
“回家自己去领罚,别在这儿碍眼,赶紧给我滚!”男人继续骂着,几个老警察连忙上去安抚他,其中一位看起来比较和善的警官冲沈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如丝的雨点从空中掉落,打在地面的水坑上,溅起层层涟漪;飘洒在空地的瓦砾上,淋湿了万物。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汽车尾气和水泥路面的灰尘味。
沈愿跌跌撞撞地跑出圣斯丁学院,走在人行道上,任凭雨水在错乱的情绪中流淌。
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和过去经历的种种,她忽然感到有些喘不上气,双手死死地揪住了头发,嘴里念叨着“对不起”。
她缓缓地蹲在墙角,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些灰暗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不停地在她脑海中闪现,无数的污言秽语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重复:
“贱人,你丫的怎么这么欠啊?”
“你TM要脸吗,天天就知道自残装可怜博同情!那么矫情怎么不去死啊?”
“哈哈哈这年头谁没点压力啊,就她整天哭丧着一张脸,怪不得她爸都不待见她。”
“真是晦气,我天天看着她那张死人脸都快吐了。”
………
沈愿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毫不犹豫地划在了手背上。
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缓缓滑落,在空中化作一朵绽放的血玫瑰。
一滴…两滴…三滴…
她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血液与雨水融合在一起,心中莫名感到轻松。
她深吸一口气,抹去眸底那层淡淡的水雾,将头发散下来遮住脸上的红印,调整好情绪准备去找唐晓翼。
另一边,坐着公交车的小伙伴们终于在八点四十五分时赶到了圣斯丁学院。
一下车,四人一狗就看到某位姓唐的大少爷正悠哉地坐在马路对面的长椅上,背对着他们思考人生。
再次重逢,小伙伴们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一个个蹦蹦跳跳地向他跑去。
这时,多多眼珠子一转,脑袋上的恶魔犄角又冒了出来。
他对大家比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走到唐晓翼背后,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多多尖着嗓子问道,那一脸贱兮兮的模样让大家都忍不住哄堂大笑。
“墨、多、多!你很闲吗?”唐晓翼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你是不是以为你用夹子音说话我就听不出来了?嗓子跟卡了拖鞋似的,恶不恶心!”
他站起身,低头用手在多多头顶比划两下,接着嘲讽道:“啧啧,一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矮啊?怕不是生长激素分泌不足吧?性子也一点没变沉稳,反而比以前更毛躁。”
“你就不能闭嘴吗!”多多气呼呼地瞪着眼睛,又开始了连珠炮模式,“你的病好了没?今早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你认不认识姜槐序?你……”
“停停停stop!”唐晓翼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净问一些白痴问题?首先,我在温泉里都快被泡烂了,病怎么可能还没好?再说了我都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了你看不到?其次,我去哪里没有义务要向你汇报。”
他停顿了一下,收起嬉笑的表情,一脸严肃道:“最后,你从哪里得知姜槐序这个名字的?”
多多将他们收到信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唐晓翼,还问他有没有收到一样的信件。
“信我倒是没收到,不过有人给我发了个匿名邮件。这件事有点蹊跷,姜槐序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冒出来给你们写信……算了,一会儿等沈愿回来问问她。”他耸耸肩,一副摆烂的样子。
“对不起啊,让大家久等了。”一道清冷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说曹操曹操到,”唐晓翼看向沈愿,却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我丢,你是去叙利亚战场了吗,怎么成这副模样了?”
她避开他的目光,不留痕迹地往袖子里掩了掩手:“先说正事,你们…和四年前那起命案的死者姜槐序有什么关系?”
多多撇撇嘴:“我们压根就不认识她,谁知道她干嘛平白无故地给我们写信,还强迫我们和她玩什么破游戏。”
小伙伴们也附和着点头。
“她是我学姐,曾经帮过我。”唐晓翼道。
六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
“蛙趣,唐晓翼你到底有多少个学姐啊?细讲一下呗~”多多八卦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了,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满脸写着“你继续”三个大字。
唐晓翼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十指交叉活动下手腕,阴恻恻地勾起唇角:“墨多多小朋友,我看你很闲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嗑瓜子听故事?!”
不出意外的,多多被唐晓翼一顿胖揍,手里的瓜子还没捂热乎就被抢走了,美名其曰“小孩子吃多了会上火”。
“好了好了,别闹了,都跟上。”沈愿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地往前走。
路过唐晓翼身边时,他隐约看到了她脸上微红的手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在她身后。
众人来到圣斯丁学院后的小树林。
放眼望去,整齐肃穆的黑色墓碑立在草地上,说不出的诡异。
这哪里是树林啊,分明是墓地!
沈愿走到一块没刻名字的石碑前,她双手合十,低头静默了十秒钟,随后拿起一旁树下的几把铁铲丢给众人:“来来来,一起挖。”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心说随便刨人家坟不合适吧。
多多委婉地说:“那…那个,逝者安息,挖坟是不是…有点不太道德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个空棺。”沈愿还没挖两下,铁铲就碰到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棺材盖。
合着这棺材距地面还不足四厘米,埋得多少有点敷衍吧。
“有本大爷在,你们怕什么?”虎鲨拍拍胸脯,领着小伙伴们一起加入了“刨坟行动”。
几个人合力挖出了半个棺材,小伙伴们瘫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
没人注意到,棺材盖被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
“诶?你们有人动棺盖了吗?”婷婷疑惑地指着刚刚被打开的那条缝。
扶幽往虎鲨身旁躲了躲:“它…它不会…自己开了吧…”
仿佛为了验证扶幽的话一般,棺盖“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扬起阵阵尘土。
多多大叫道:“妈妈救命啊!见鬼了呜呜呜!”
查理一爪子拍在他脑袋上:“闭嘴吧你!谁家鬼大白天出来啊!”
沈愿绕着棺椁走了一圈,跳进去摸索半天:“先别管有没有鬼了,入口找到了,你们都下来吧。”
唐晓翼坏笑着捏了捏多多的肩膀:“墨大侦探,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来,先给我们打个头阵。”说完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多多呵呵一笑:“唐晓翼,你的脸怕不是比城墙还厚吧?”
“承让承让,你也差不多。”
小伙伴们走到棺边,伸着脑袋向里看。
沈愿推开棺底的红木板,黑黝黝的入口冒着寒气,不知通向何处。
扶幽将自己制作的超强光迷你手电筒发给大家:“这东西…在夜里能照亮…半个天…”
刚开始唐晓翼还不信,直到六个手电筒同时亮起的那一刻……
他在心底直呼666。
这尼玛简直亮到离谱。
小伙伴们互相手牵手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杂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周围。
“妈呀终于到底了,快累死我了。”多多喘着粗气道。
唐晓翼在旁边像个没事人一样,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这才刚两百多级台阶,怎么某人就累了呢?身体素质不行啊你。”
多多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你礼貌吗?你是有多闲啊还数台阶,两百多级相当于爬十层楼那么高了好不好!”
“多多,你们快过来看。”婷婷举着手电筒,和沈愿一起看着面前满是裂痕的石门。
几行暗红色的字歪歪扭扭地写在上面——是一道谜题。
〖太阳慢慢向西沉,乌鸦回家一群群;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请根据童谣,推测出完整的故事,并写在红纸上〗
“这什么鬼东西啊,也没个提示啥的。”虎鲨不满的抱怨着。
多多一拍脑门道:“这不就是海龟汤吗!”
“什么海龟汤?能喝吗?”虎鲨脑袋里装的全是美食。
多多撇撇嘴:“哎呀,那不是吃的,是一种推理游戏,反正这种题的答案往往都让人意想不到。”
小伙伴们围在一起推理了十几分钟,婷婷连《天净沙·秋思》都想出来了。
最终,多多写下了一个既变态离谱又有些合理的答案。
片刻,一道深沉的男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恭喜答对,下面请进入第一关——如意镇。”
石门被缓缓打开,白色的雾气随之弥漫,如一层纱罩,缥缈而虚幻。
危险悄悄降临,冒险之旅正式开始……
(不好意思宝宝们,法医这方面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是很懂,所以只是靠着百度上的资料来写哒,轻点喷轻点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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