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姒坦然接过,毫不避讳的也拿出了随身带的匕首,在火上细细烤过才叉起羊肉:“大雍境内牛羊肥沃之地莫过于陇右了,皇兄的这只羊应该就是陇右的盐滩羊吧?”
“不错,我朝开国以来,太祖在陇右设牛牧监,陇右牧场有羊六十余万头,当今天下百姓食肉以羊为主,京城有一百万人,每人每月一头羊,一个月就要一百万头,更别说朝中几百官员,人均每月俸禄还有十头。”或许是这样夜朗星疏的夜色,又或者是一望无际的狩猎场和眼前的篝火烤羊,今夜景启褚的话似乎格外的多。
甚至他都没有自称朕:“我去了趟陇右腹地,这几年藩镇作乱,那些水草丰茂的牧场几乎都被他们控制了,失去了这些牧场,咱们能吃到的羊就越来越少了。”
若是没有太后执政的话,景启褚或许可以成为一位明君,他是先皇的第一个孩子,是皇长子,更是自出生便被封为皇太子,八岁吟诗,十岁作赋,十二岁时初显治国才能。
相比于景姒,他自小便是顺风顺水的长大,只是后来先皇忽然驾崩,太后插手政权,让他做了个傀儡皇帝。
他有治国之才,又有安邦之志,可朝中听他调遣之人少之又少,他愤懑的饮了口酒,带着几分醉意:“蕃乱不平,何以安卧?”
“小妹可助兄长一臂之力。”景姒放在手中的盘子,望向景启褚,“景姒知道皇兄自小饱读圣贤之书,太后是皇兄亲母,自然不愿与她分庭抗衡,有违孝道,可是太后如今已经将手伸向了柳太傅。”
景姒将凤凰头一事说给他听,朝堂之上站在小皇帝身旁的也唯有这位恪守礼法的柳太傅了,此次凤凰头一事若是指向柳太傅轻则削官发配,重则灭门之灾,届时朝局必然大乱。
景启褚已经一连半月未曾上朝,他日日驻扎在狩猎场,便是不愿回去面对朝堂上钦天监玄机对太后的阿谀奉承,不愿见朝堂上的漩涡。
也不过才半月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柳太傅是他的老师,又是三朝元老,以他的为人品行,断不会做出指使人偷凤凰头一事,即便这个理由并不能让天下万民所信服,可太后还是如此做了。
“这是我的的底牌,我也不过是求一个自保罢了,若兄长执掌政权,我只要一处安卧之地便可。”
景启褚看着景姒从袖中掏出来一本册子,他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竟记录着几位朝廷官员的名字皆是朝廷近几年新入朝的新鲜血脉,官职都不算高,但胜在人数之广。
他在皇城最繁华富贵之处长大,也并不了解这位身处冷宫的妹妹,甚至在她出冷宫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在冷宫还有一个妹妹。
后来她才一点一点走入他的视野,在一众或早夭或因生事而被囚禁起来的皇子皇女中脱颖而出。
如今她将她的把柄轻巧递上,她并不在乎权势,只是没了权势便只能待在冷宫郁郁终生,就如同他一样的行尸走肉般的是个傀儡。
景启褚将那写满名字的册子丢入火中:“我知你不易,你唤我一声兄长,我当然是要保护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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