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嬿婉与皇后交代完元宵的事情以后,坐在辇轿上支腮想了片刻,便道:“惜言,陪着本宫去养心殿看望皇上。”哪怕过了年也天寒地冻的,可碎玉轩确实一宫春色。更重要的是皇后刚才和她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在提皇帝对甄嬛的偏爱。
嬿婉知道皇后是因为皇上听了甄嬛进言给弘暄封爵一事才会如此,她也心知皇上愿意听无非就是甄嬛说的合了他的心意或者他早有此打算才会如此。不然便是甄嬛再怎么巧舌如簧也左右不了他对朝政之事的处理。
但甄嬛确实太伶俐了些,若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几次,其他人难免会觉得她有能耐左右政事。那时候她在前朝后宫还有宗室那里都会声望大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惜言答应了声“是”。
嬿婉不顾雪后路滑,催促了抬轿的太监两声,紧赶慢赶着便去了养心殿。才到了养心殿门外,小夏子见她来了,忙迎上来打着千儿来迎她下轿,一迭声道:“贵妃娘娘仔细台阶滑,就着奴才的手儿吧。”
嬿婉漾起梨涡似的一点笑意:“有劳夏公公了。这个时候,皇上在做什么呢?”她已经听到里面的琴声了。
小夏子赔了十足十的笑意:“贵妃娘娘来得正巧,皇上歇了午觉起来批了奏折,现下歇着正在听菀嫔弹琴呢。”
嬿婉笑了笑道:“皇上好雅兴,本宫进去怕扰了皇上呢。”
小夏子笑道:“这宫里说到音律,娘娘也是极为精通的。前两日皇上还曾念着闲了去您宫里听琵琶吧。今日皇上要不是怕雪天路滑,肯定请了您来了。”
嬿婉这才道:“那就劳公公去禀一声吧。”
他答应着去了。在廊下立了一会儿,听见琴声铮铮,正出神,苏培盛已出来请她了。
因着皇帝在听曲,她入殿便格外轻手轻脚,见皇帝斜坐在暖阁里,闭着眼打着拍子。
其实若论抚琴,如今宫中最擅长的是眉庄。且皇帝一向对女子的才艺颇为挑剔,若非最能合他心意的,情愿不听不品。但他比起眉庄却更喜欢听甄嬛抚琴,用他的话说抚琴之妙在于得之心而应之手,心中所思,便是手中之韵。
嬿婉见皇帝并未察觉她的到来,便也垂手立在一边静静听着。等到一曲终了,方欠身见过皇帝。
皇帝见了她来,倒是十分高兴,牵过她手一同坐下道:“本想叫你来的,又怕外头天寒地冻的冷到你。”皇帝关切道:“前两日吹了冷气嗓子都沙哑了,如今觉得还好么?”
嬿婉低眉浅笑:“臣妾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今日特意过来养心殿一趟,免得皇上牵挂。”与纯元相似的嗓音,是她手中最好用的一张牌,她怎么敢不用用心呵护。
皇帝握着她的手,眼中微微一沉:“手还是这样凉,苏培盛,叫人再添两个火盆来,仔细贵妃受寒。”
嬿婉本来就是弱不胜风的体态,皇帝这般关切,更多了几分女儿娇态:“皇上龙气旺盛,臣妾在旁边,更觉得好多了。”
甄嬛见他们这般亲密忙借口告退了,皇帝扬扬手,示意她退下了。
嬿婉觉得甄嬛当真是识趣,就是不知道皇帝到底想不想让甄嬛走。
皇帝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道:"朕刚才听莞嫔抚的李商隐的春雨,倒是想起朕曾要带你去甘泉行宫却并未成行,过些日子去吧。"
嬿婉一双剪水秋瞳里盈盈漾着笑意:"那皇后和菀嫔也一起去吧。"
皇帝唇角的笑容微微一滞,似想起什么,向苏培盛道:“朕记得吉林将军今年进贡了玄狐皮,取两条赐给了皇后和菀嫔。”
苏培盛答应着,出去办了。皇帝方低低笑道:"这样婉婉可以放心陪朕去了。”
嬿婉故意含酸捻醋说道:"还不是眼见皇上最近很喜欢莞嫔,臣妾才不得大方多问一句。"
皇帝按了按眉心,嘴角不自觉地蕴了一分笑意,简短道:"朕最疼谁你还不知道?"
嬿婉这才娇俏一笑,温顺伏在皇帝肩头,柔声道:“臣妾就知道,皇上最疼臣妾了。”
皇帝的手摸到嬿婉的满头珠翠,眼中闪过几分欣慰之色。他已经把能给她的权势地位都给她了,幸好她没有让他失望,没有向世兰那般得陇望蜀,欲壑难填。
虽然总是用些小心思来试探自己心意,但直白可爱倒是比菀嫔总是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好很多。依旧还是他最喜欢的模样: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去昌平行宫之前,有位叫洛平的御史翻出安比槐捐官出身,以前曾经贪污之事,请求皇帝剥夺林氏的诰命。
皇帝看了直接朱批道:多事。
安比槐捐官的事情他早就知道,而且不管贪没贪,人都已经死了,还是为了保护军响死的,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过后当笑话讲给嬿婉听:"朕还从未见过从此不识趣之人。"
嬿婉听了道:"皇上难道没听过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依臣妾看想让皇上收回臣妾母亲的诰命是假,想让皇上废黜臣妾才为真。"
皇帝道:"朕知道洛平会如此,无非就是其先前参告年羹尧有功,如今倒是越发来劲了。但这种无事生非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好,朕已经训斥过他了。"哪怕安比槐还活着,当真贪了不少,他为了弘煦也免不了从轻处理了。
可嬿婉拉着他的衣袖低声解释:"臣妾的父亲是胆小怕事之人,凡事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以前家里全靠母亲刺绣维持各项开销打点勉强度日,母亲也是因为整日劳作辛苦才得了眼疾的。臣妾来京选秀,父亲对臣妾报了很大期望,特意凑了百两给臣妾。臣妾也是来京之后才明白这点钱连置办身稍微好点的行头都不够。父亲去世前臣妾也只是一个小小贵人,父亲哪怕想仗着臣妾生威风,也未必会有人搭理他。洛大人应该是没有仔细了解过臣妾家里以前的情况,只看到臣妾如今的风光才会如此。"
皇帝听了道:"闻风诬告之风断不可涨,洛平如此便不适合待在都察院了。"
嬿婉并没有再多说什么,事情在这里了结就好。
安比槐早就是个死人了,而林氏平日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是仗着女儿张扬跋扈的人。
拿这两人攻击自己,必然是没什么结果,只会做无用功的,这招式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随后又反复思量了好久,最后会心一笑,这次说不定还真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甄远道和祺贵人的父亲去的,毕竟如今检察院是两人在管,而洛平也是之前和他们同声同气之人,如今洛平突然参奏自己家,哪怕无果其他人也难免会觉得是因为后宫之争而起,是受了菀嫔或者祺贵人的指示才会如此。
皇帝虽然没有较真的意思,但心里未必没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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