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天亮的时候,东方露出一丝鱼肚白,然后是渐渐地柔肤粉,浅桔黄,虾子红,一抹一抹映照着澄澈的蓝天。
皇帝站在窗前看着她梳发,并没有说话,良久,只听得皇帝“哎!——”的一声,伴着深深的失望,凝成一句长长的叹息,带着无限幽远哀凉。
嬿婉瞬间提了心,殿中更加寂寂无声。皇帝走近,只是伸手缓缓抚上她的头发,“嬿婉,朕忽然发现一件很要紧的事。”
他的手指那样凉,像是寒冬腊月在冰水里浸过一般,嬿婉只道:“什么事?”他从前都是唤她婉婉的。
皇帝并不答,只是和揽她入怀,“无事。你无需明白。”
嬿婉轻轻“嗯”了一声,“皇上,今日是菀嫔的封妃礼,您还是早些过去吧。”
皇帝静静片刻,只是搂着她,似要从她身上觅得一点可以支援他的力量:"今日晋封过后,莞妃生产便不再晋封了,她不会越过你。"
嬿婉低柔一笑:"多谢皇上厚爱!"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肩,“你为朕生儿育女,打理六宫,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的。”他看她:"换个称呼吧!"
嬿婉斟酌一下轻唤了一声:"四爷!"
皇帝一言不发,双目微阖,似乎是没有听见。明亮的天光一丝一丝照在他的面上,他神色极沉静安详,只是眼角,缓缓溢出一滴湿润的水珠。
这是第一次,嬿婉见他如些失态伤感,疲倦到不能自己。
窗外一缕银白色月光透过花树,千回百转照进来,到了天明时,有换做一抹明澈而蓬勃的阳光。
皇帝的下颔抵在嬿婉的颊边,新生的鬓渣在面颊上有微微的刺痛,她一动也不敢动,又柔情唤了一声:"四爷。"
皇帝也不恼,只是含了浅浅暮春月光样的笑意:"苏轼虽早早痛失爱妻王弗,却有爱妾朝云患难与共,多年相伴也算是娇妻美妾的典范了。只是论起娇妻美妾来,朕福气也不差。”
嬿婉心中霎时一刺,想起朝云早逝满心不自在起来,但更怕他不快,只柔声顺着他的话头道:“朝云虽为侍妾但更是东坡先生的之心人,臣妾多有愚钝之时幸承蒙皇上不弃。”
皇帝接过她手里在的梳子,扶住她的肩低柔道:"爱妃不必妄自菲薄,朕觉得后宫妃嫔唯有你最知情识趣风情灵动。"他的手势很轻柔,齿梳划过头皮有一点酥麻的痒。
嬿婉轻轻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皇帝笑道:"秦观不还有一句不如怜取眼前人,免更劳魂兼役梦。"
嬿婉莞尔轻笑:"皇上心事那么多,恐怕无人能尽解。"
不管如何,皇后到底还是皇后,封妃典礼皇帝自然是要陪同皇后,听她训导妃嫔的。
但嬿婉并没有改口称甄嬛为莞妃的机会,因为甄嬛的封妃典礼并未进行完,便因为冒犯纯元皇后被贬为贵人了。
就连惜柳都有些怯怯:"不过是误穿故衣,皇上竟然勃然大怒,将只穿着衬衣的莞贵人赶出来了。她还有着身孕,皇上这会儿竟半点也不顾惜一点脸面也不给留。"
嬿婉忍不住沉思,其实早晨她就知道皇帝变了,明显不向从前一样把她当纯元皇后替身了,但她还没弄清这是好事坏事,甄嬛便还未登高便已经跌重。
皇上当真能怜取眼前人吗?恐怕永远学不会吧。他把月亮高悬心上,皎皎月光下其他女子再怎么美好也只是萤烛之光。
她真的很怕此刻去见皇帝,但她却不能不去。嬿婉感觉她手脚都是软的,小厦子见了她也难得的面色凝重不言不笑,不觉叫她更加心生揣度。
待道了殿门前,苏培盛趁着请安的间隙悄俏对她道:"皇上震怒,如今还在气头上呢。"
嬿婉未及询问详情,一颗心,已沉沉坠入冰雪之中,遍体发凉。她不明白,皇后既然明知道纯元皇后对皇帝的意义,她又怎么有胆子去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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