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的举止过激,边旭江身上也被连累得打湿,他起身愠怒地指着边伯贤:
边旭江:边伯贤,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赶紧给渡阿姨道歉!
边伯贤:我道歉?那请渡阿姨先去我妈的坟前磕三个头,我再考虑考虑道歉的事。
边伯贤的母亲,顾琼。
小男孩最依赖的亲人,说不得、骂不得、碰不得。
最黑暗的时候母亲的怀抱最温暖,最无助的时候母亲的安慰是希望,最叛逆的时候母亲却在崩溃的边缘,强忍着压力告诉他“我们白白就是最乖的孩子。”
这是顾琼。
温柔的代名词。
边伯贤记忆犹新,她的母亲一个人坐在后院的小凉亭里坐了很久,望着那一小片白色的马蹄莲看了许久。
那双眼睛是明澈的,没有因为岁月的摧残沾染混浊,甚至还能瞧出几许少女才会有点稚气与星光。而此刻那双眼却含着泪,遍布着血丝。说不出的憔悴,一时间苍老了许多。
他的母亲生平最爱干净了,可那天她一身素白的长裙却两天不曾更换。
只因为边伯贤小时候夸妈妈穿着白裙漂亮,她不想儿子16岁生日还一副狼狈不堪的面貌,她要漂漂亮亮地陪儿子过完生日。
边伯贤16岁的那晚只有母女俩,边旭江没有回来,甚至没有一个电话。顾琼知道他工作忙,还要抽空去陪他的爱人,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边伯贤那时还是一头乖软的黑发,他什么都知道,盯着生日蛋糕怒火中烧。他气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也气她没有骨气的母亲,最气的还是那个破坏他家庭的小三。
蜡烛的火光灼得他眼睛发涩,汪汪一片水雾挡在眼前。
顾琼疲惫地笑着,给他唱着生日快乐歌。
边伯贤却起身,一怒之下将蛋糕扔在了地上。
“我爸和那个小三还有那个小三的女儿在外逍遥自在,你还有心思给我唱生日快乐!”
16岁的少年总是意气用事,做事冲动不计后果。蛋糕摔落在地上失了原本可爱的外表,粘粘腻腻地附着在地砖上。
顾琼强忍着泪水,仰头看着边伯贤,声音哽咽:“因为现在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白白。”
女人带着薄茧地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最后捧起边伯贤的脸那双明澈的眼睛包含着泪光:“伯贤,16岁就是大孩子了,虽然你不爱听妈妈唠叨,但是还是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她略过自己身上的痛将最后的爱意与温暖全数倾注在他的儿子身上,如她所说。
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后院里的一小片马蹄莲,和边伯贤。
“妈……你是正主,你去把那个小三赶走就好了,别说这种话。”
顾琼摇了摇头,指腹摩挲着少年细腻的脸蛋:“白白现在还不懂什么是爱,以后就会知道的。”
两人相对无言,沉默数时,她再一次抬头看着少年。
“白白生日快乐。”
“你永远都是妈妈的骄傲。”
话落,一身白裙的母亲就离开了。
她最终只陪伴边伯贤走过了16岁。
以后……
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她是生命在他16岁那晚戛然而止,将最后的爱意积攒下来给予了边伯贤。
她抱有天真的幻想,死亡不是结束,边伯贤会带着她的爱爱他所爱的小姑娘,少年纯粹明朗的爱意是她超越有限生命的无限遐想。
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大把安眠药,在沉睡中与这个世界告别。这样温柔光辉的认为滞留在他16岁的年华。
所以看着小三坐在她妈妈的位置上,霸占着本该属于她妈妈的一起才会怒火中烧。他讨厌一个人不是没理由的。
作为一个靠勾引男人上位的下贱女人,妄想边伯贤那正眼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女儿吃什么还错怪是小姑娘太任性。
简直扭曲了三观,所以不如泼她一杯水好好洗涤一下那肮脏的皮囊。
边旭江在他提起顾琼时哽咽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作为父亲从小就冷落边伯贤他自知自己无法面对他们母子才会作罢。
边伯贤:真tm倒人胃口。
这句话是送给渡离月的。
少爷将手揣进衣兜转身走上了楼。
难得周末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最不好受的是边旭江,妄图让一家人和和美美自己却是罪人。
三楼的房间没有植物的遮挡采光很好,夕阳的余晖撒落进少女的房间,暖橘色的光晕甚至比人心还要暖。
渡星辞坐在榻榻米上,吸了一口烟,薄荷的清新从喉咙一路到肺,身心舒畅了些。可瘾却被勾起,又是一口。
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吐出,渡星辞漫无目的的一只手戳着脸颊吐出一个个小烟圈。身边全是清新的薄荷味。
这支她吸了好久,烟油都快尽了。可是如果要买要跑好远,得回一趟邻南巷。而且不知道还有没有薄荷喂的了。
天色渐黑,她洗完澡后又躺回榻榻米上。虽然小,腿也伸不直,但是这样狭小的空间却是渡星辞的安全感所在。房间里的大床几乎没怎么躺过。
外面华灯初上,邶邑街别墅区的夜市也井然有序,失了几分人间烟火气,不热闹不自在。
翻来覆去怎么也入不了眠,偏偏这种时候白天那鬼片的画面不受大脑控制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渡星辞喜欢侧着睡,可是左边肩膀已经被压得快麻木了,真的难受,可这种时候偏偏脑袋里尽想着那个人不人鬼不鬼女主坐在床头看自己母亲的画面,代入感极强,她甚至都出现了幻觉感觉身后真的有人注视着她。
越是这样想越不敢翻身。可肩膀被压得是真的疼。
没事渡星辞,没事。那女主泰国的人,这么可能会一下就过来呢,而且……她不知道别墅大门的密码,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洗脑着。
然后把心一横直接快准狠一个翻身。
对上了一双眼睛……
渡星辞啊啊啊啊啊啊!!!
C大调输出一波,抬脚就踹那人的面门上,完事就把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进小毯子里。
被一脚踹得直接坐在地上,边伯贤揉着鼻梁骨“嘶”了一声。
直接就破口骂道:
边伯贤:渡星辞你有病啊!看清楚没有就踹。
是少年熟悉的声音,渡星辞这才拉下小毯子看清楚他。
不是女鬼,是个神经病。
被吓得差点原地螺旋升天还被这混小子说有病,渡星辞恨不得再起身赏他两巴掌。
渡星辞大半夜到一个女生房间来吓唬人,谁有病?
好像确实是……
他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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