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你……怎么了?”
南宫熙走到秋长夜跟前,心脏疼痛到窒息。
他想要抓住秋长夜的手,却如同果冻一般,虚虚实实的,有种不真切感。
这个人明明就站在他跟前,他却拉不到,碰不着。
“难道要我看你一点点消失吗?”南宫熙狠狠抓着秋长夜的肩膀,双眸猩红的不像话。
“南宫熙,你抓疼我了。”秋长夜皱眉,想要挣开南宫熙的两手。
现在秋长夜已经处于半灵体了。
南宫熙颤颤巍巍的松开秋长夜,泣不成声:“秋长夜,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忍心这样做?”
秋长夜摇头,解释道:“南宫熙,我只是觉得这大殿太可怕了,我只想它干净一些。”
秋长夜的声音带着一种渺远的空灵感,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般。
大殿现在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没有血迹,没有死不瞑目的尸体。
她再无心无情,也是个修仙之人,是以守护天下太平的人,哪里见得了枕边人这般嗜杀成性?
所以她便冲破了武功的封印,去除了那缚着她的绳子。
在灵力逐渐消失之际,秋长夜坚持散去了大殿的杀戮痕迹。
看似是自欺欺人,其实不过是能带给她心灵慰藉的唯一方式罢了。
我只是觉得这大殿太可怕了。
我只想它干净一些。
南宫熙听着秋长夜平静的话语,那种被叫做后悔的情绪不断在心中蔓延。
过去的数年,长夜的爱太过于轰轰烈烈,以至于南宫熙以为他的长夜什么也不怕。
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功力散尽,就连魂飞魄散也不怕。只为帮他一点点善后,让他不至于受到天人惩戒。
南宫熙忘记了,现在的长夜只是残存的一魄,这一魄,不爱他,也只记得长夜最初的模样。
最初的长夜,表面上冷心冷面冷情,心中却总深深埋藏着对自然,对生命,对一切的敬畏之心。
南宫熙看秋长夜,眼中带了无边的绝望。
他后悔了。
“长夜,让我再抱你一次,可以吗?”
嗜杀成性的南宫熙,褪去了所有的狠厉,竟也如此脆弱无依。
身体缓缓趋间于透明,秋长夜的声音是那么平静。
“南宫熙,我知道我可能丢失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让我每每看到你,都会痛彻心扉的纠结,是爱,还是放下。可我明明不会爱上现在的你的。”
静寂的大殿里,南宫熙连呼吸都屏住了,这么无情的话,他却不忍心打断了。
“你总说,我们现在已经回到了开始,但我想,如果这是开始的话,我会永远坚定的选择不爱你。自然应当被敬畏,生命也是,尽管在你看来,这只是一个虚拟的时空。”
秋长夜抬手,手指已经透明起来。她苍白的手臂缓缓穿过烛光,只如同沉入海底的鲸。
“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到此为止了。”
她缓缓一笑,闭上了纤长的眸子,侧脸是那么柔和恬静。
“不!不要!”南宫熙低吼着扑向秋长夜,试图重新禁她于怀,锢她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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