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逢是件不那么容易的事

杜岚在天台上吹了快三小时的风。

她能想到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三年。

一开始是他跟他年龄的差距。

再后来，是他跟她年级的差距。

再再后来……

是他们分别的时间差距。

三年像是一个魔咒，什么都能往里套。

杜岚：真有够离谱的。

杜岚把随风扬起的碎发往旁边一拨。

背后传来脚步声。

许哲垣：你果然在这。

许哲垣的声音。

太熟悉了。

三年了，什么都忘不掉，什么都带不走。

许哲垣似乎没有什么记挂的念头，他总是喜欢把握现在。

杜岚回过头，许哲垣跟当年还记得时候相比，又高了一些，估计得有一米九了。

杜岚也长高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成年人的样子了。

杜岚：什么事？

杜岚的声音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许哲垣：我只是惦记着朋友重逢，想叙个旧而已。

许哲垣没有被吓到，从小到大，杜岚不想接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摆出这样一副冷脸。

看起来吓人，实际上……

许哲垣觉得杜岚的性格很像猫，布偶猫。瞪着眼睛露出爪子不让人靠近，可亲近之后，会小心地看着你，只是看着都会开心。

杜岚：重逢，叙旧，对我们来说都不合适吧。

杜岚的意思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可许哲垣没有放弃的意思。

许哲垣：当初的离开，是意外。

杜岚：这很难认为是人为。

许哲垣没在意她语气里的冷嘲热讽。

继续说道。

许哲垣：我被当时我们都很喜欢的那家音乐学院录取了。但是他们去要求我要在第二天早上八点前赶去报道。

杜岚：你扯谎话也说得有依据些。

杜岚不想再听他扯皮，辩解也好争论也好，千千万万的理由在三年里就没有一次，没有一次能联系上，能说上。

那现在再解释原因，又有什么意义。

许哲垣没停下，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当初的事情确实很扯，但是他必须要解释。

许哲垣：我的录取通知书被有心捉弄我的人扣了。

许哲垣：当初面试的人在距离报到时间只有两天的时候发现我没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就只能以邮件发送电子版告知了我这件事。

许哲垣：抱歉。阿岚。

许哲垣：但这就是真相。

杜岚看着他，看着这个为了梦想熠熠生辉的人。

其实，他只是做了人生的抉择，可以跟其他人没关系的抉择。

杜岚：其实吧，许哲垣。

杜岚开口。

杜岚：你直接说，你在梦想和现状里选择了梦想。

她没有说许哲垣是在梦想和自己之间选择了梦想。

杜岚觉得自己配不上许哲垣的梦想。许哲垣，也配不上她的等待。

他们彼此亏欠，反倒两清了。

许哲垣：我并不觉得。

许哲垣的态度很强硬。

许哲垣：是我亏欠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许哲垣：现在我回来了，我希望我能弥补亏欠。

许哲垣：仅此而已。

他们四目相对，长久无言。

傍晚的夕阳已悄然而至。眼前人的模样融进夜晚将至的黑暗里。

可没人退让，也没人离开。

就好像那三年里，彼此牵挂，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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