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沉默了一瞬,纪清和慵懒的声线瞬间抬高几分:
纪清和:你……现在?
岳南溪嗯。
纪清和:好——咳咳咳......
南溪听得他刚张嘴说一个字,就断断续续得咳嗽起来。他应该是拿远了电话,但南溪听得心口仍旧共鸣一般微微尖锐的疼。
过了一会他才缓下来,再开口时,声音近了,比刚才更加沙哑:
纪清和:等我,我现在下去。
电话被切断,南溪来不及说“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思绪就有些乱。脑中纷杂的念头太多,她心头先前的焦虑尚存,忽然想不到等会见面怎么说,又该作何表情。
来之前总之没想到,抬步迈出的第一步,原来这么艰难。
还在她纠结不清不知怎么样才是最合适最舒适的见面方式时,房门却“咔”地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在门口站着的人,和在门内的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纪清和率先动作,抬步走出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在看见她一身黑色工作套装,眸色瞬间幽深,眉头已经在不经意间轻轻地皱了起来。
南溪捏着文件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自己还未察觉自己这个退缩的动作,纪清和却已经敏锐地看见了。他往前走的步子顿时停住,和她隔着一臂的距离。
岳南溪我,我来送文件……祁阳落在我们店的。
南溪说完,这才去细细看他脸色。
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苍白得没有血色,大概是先前在沉睡着,双眼有些浮肿,眉间倦意浓浓。
纪清和:好……
他轻吐出个字,话落便侧过头去,掩唇沉声咳了几下。似乎不忍病痛折磨,回头的时候他眼神微微一凛,似乎是有躁意掠过,但速度太快,南溪来不及捕捉。
岳南溪你还好吗?病这么严重怎么不看医生?
纪清和:有在吃药,没用。
他面色淡淡的,侧身为她让步,声音沙哑得像是含了一把砂砾,问:
纪清和:要进来吗?
要,要进去吗……
南溪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岳南溪不,不了吧。我还要回去上班……文件给你,喏——
瞥见她眼底的难为情,纪清和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眼底不禁柔软几分,伸手径直掠过文件,强势扣住她的手腕往门里带:
纪清和:来都来了,先进来吧。
岳南溪……
玄关处,南溪换了鞋随纪清和走进客厅,这才有空打量他的公寓,干干净净的,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简单清净,并未有多余的装饰,只是该有的都有,恰到好处。
巡视一圈下来,纪清和坐在沙发上,已经拆开了那个文件袋,拿出来里边的一沓文件,看了一眼,了然,随手放在了茶几上。
南溪看他没什么表情,快速瞟了一眼那文件,忽然发现那沓文件干干净净,空无一字。
——竟是一堆空白的A4纸。
意识到可能被祁阳套路了,南溪不自觉地耳根子热了起来。
这个祁阳……
这么坏心眼,可真是他老板的得力心腹……
顺着她的视线,纪清和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应该已经想明白,故而淡定地看了眼时间,吐出一句话来转移:
纪清和:你吃过晚饭了吗,我还没吃。
南溪扬起红润润的眼眶,看着他:
岳南溪......
纪清和一瞬间心痒。
他兀自“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清俊的五官黯然失色。
纪清和:没事不用管我,如果你有事就回去忙。
岳南溪!!!
说这话,是吃准了她不会丢下他不管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南溪真想转身就走。你纪清和病死饿死,干她何事?
但……
唉。先不说眼前是不是她用心喜欢过的人,就算只是普通朋友,她也狠不下心来放任他一个病人饿着啊。
吸了吸鼻子,南溪问:
岳南溪卫生间在哪?
等她出来时,看见纪清和已经没在沙发上了,正站在茶几的另一侧,身子有些倦懒地靠在沙发扶手上,头微微前倾,正专注地喂食眼前透明鱼缸里正吐着泡泡的几条金鱼。
顶上的灯光落下打在他的侧颜上,渲染得他整个人明暗交错,南溪看着微微晕神。
缸里几条鱼争先恐后游来,纪清和看着,忽地弯唇笑了起来,手指落下去隔着玻璃点了一下最前面一条金鱼的脑袋:
纪清和:慢点吃。
语气温和,除了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还带着点黯哑。
做完这些,他才发现南溪已经出来正站在不远处,神色还有些迷离复杂地看着他。他垂手放下手里的鱼饲料,直起身问道:
纪清和:怎么了?
南溪这才回过神,抿了抿嘴,问他:
岳南溪你想吃些什么?
见他愣了愣,她移开微微慌乱的目光,解释:
岳南溪晚饭。
纪清和:我都行,你决定就好。
他的声音不似先前黯哑,有点清润了,还带着一丝未收回去的笑意,听得南溪耳根一烫,匆忙应了一声,转身径直进到厨房,走到他看不见的冰箱前面,摸了摸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她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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