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的感情是敏感的。
一旦察觉到感情有一丁点不纯,她便宁愿舍弃不要,宁愿在这种感情中跌落又重伤,但只要别人又回头给了一点情义,她便又能珍而重之地,一点一滴妥帖放进心里。
敏感,倔强又脆弱。
对莫黎是,对他亦是。
纪清和喉结滚动,一直僵硬地放在膝盖上的手,松松紧紧,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终于抬起,落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拍了拍。
纪清和:南溪,不哭了嗯?
他声音沙哑,眸光极尽认真地看进她眼底。
纪清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莫黎——她后天就要走了。
他的手轻落在脑后的一瞬,她身子明显的一怔,呜咽的哭声瞬间收敛了些。听了他的话,她复埋下脸,在自己胳膊上蹭了蹭,直起身,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
岳南溪我,可以去吗?
纪清和:当然可以啦。
她脸上仍旧含着担忧,纪清和看了,心底闪过一丝心疼,却是对她宽慰地笑了笑。
纪清和:别担心,有我在陪着你。
纪清和:嗯?
岳南溪好。
车上,南溪随着纪清和坐在车后座。她紧贴着车门坐着,手指按着空调打凉的车门,透过车窗看着窗外不断飞驰掠过的景物,嘴角带笑。而身侧的纪清和,在看她。
他扬了扬唇,也无声地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他发自心底喟叹——真好,看她笑。
十分钟,车子稳稳停在医院。
迎着热浪,两人穿过走廊到住院部,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南溪却有一瞬的迟疑。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纪清和,眼底有一丝怯意,不明显,却恰好被他的目光捕捉到。
纪清和:进去吧。
他抬起手越过她,抬手拉住门把手替她推开了门。
莫黎还在昏迷,脸上缠着一圈的绷带,打着点滴,这会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沉睡着,安静得连她均匀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每靠近一步,南溪的心就紧一分。她多希望,等她到了床边,莫黎像往常一样,一下子坐起身,俏皮地冲她扮鬼脸,说嗨南溪,我吓到你了对不对,哈哈哈……你这个大笨蛋。
大笨蛋。是呀,她是个大笨蛋,可是莫黎,你怎么就是不醒来,嘲笑嘲笑她呢?
南溪坐在床边,执起她毫无知觉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摩挲。
还记得上学期有一次,莫黎生病,好像是发了高烧,还引起了肺炎。学校的医务室里,她伏在南溪腿上,先是小小地哭鼻子说想妈妈,哭过后,就开始义愤填膺地抱怨,抱怨她爸爸冷血无情,在她那么小的时候,就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寄居在朋友家;抱怨她刚到纪家,纪清和就看她不顺眼,总趁大人们不在的时候,虎着脸凶她......她发着烧,还一直哭,哭得那么绝望,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南溪也不曾想到,在班里,人前钢铁侠一样的莫黎,谁知道生了病,却是脆弱成个瓷娃娃。
那是她第一次,心疼这个外强里弱的女孩子,听着她惨兮兮的抱怨,潸然泪下。
也就是那时候,南溪想,她要跟这个女孩交心,做朋友。以后她一定对她好,就算真的有一天,全世界都抛弃她,她也不要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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