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到了H大校门口,我看着进进出出的一对对情侣,瞧着主楼前的喷泉,看着教学楼内扎眼的灯光,好似恍如隔世。一路小跑我回到了久违的宿舍,闻着一股芬芳的袜子的味道我倍感亲切,奇怪的是宿舍里开着门却没有人,这时,门又被推开,一棵小白杨走了进来,我惊叫一声:“靠咧,小八,你也从扬州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一棵树来咱宿舍串门呢,你小子怎么又瘦了?你们这有钱人就是不像话,你都不到一百斤了还减啥肥啊,是不是扬州的妹妹们都喜欢病态美?”
我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小八啼笑皆非,此时,老二和绿帽和苏宁也边笑边聊的走进了宿舍,抬头看见我,俩人先是一愣,苏宁冲上来抱起我转了个圈然后放下我,从胸口给了我一拳:“孙子,还知道回来啊?”
老二也高兴地给我倒了杯水:“蝈蝈,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啊!”
我没回答而是发问:“小八咋啦,是不是钱赚多了找不到人生目标了?”
绿帽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八反而很大度的走过来:“蝈蝈,你真损…损…透了,我这伤口还没愈合,又得让你撕开看看!”
苏宁凑上来抽了一支烟:“如我所言,小八被那家公司给骗了,薪水6000人说的是年薪,小八到了扬州就是每天打电话推销一种车床,卖出去才有提成,否则,每月500块钱!”
我问:“怎么没去当地劳动部门告他们?”
“没法告,人生地不熟,兜里就没啥钱,另外合同上白纸黑字,你要说当初以为是月薪,但关键是本科生一个月6000也不合常理,只好自认倒霉。”苏宁老谋深算,分析的头头是道,我都怀疑这样的损主意操蛋合同就是他起草的。
小八一摆手:“别说我啦,蝈蝈,你那怎么样?”
“跟咱八爷差不多,被人忽悠的转圈,南柯一梦梦已醒,啥也不说了,冬天到了就好了,我估计西北风免费喝。”我挠着脑袋说,“你们呢?有婆家了没?哪家企业被你们坑了?”
老二甜蜜的回答:“嗯,都嫁出去啦,我在天香乳业,绿帽去了一家设计院,苏宁不用管他,他将来肯定是考公务员进公安系统,老T在一个广告公司抗摄像机,小湖南还是财务,反正以后美酒佳肴随时伺候。道爷我我床底下有好几箱奶呢,喝奶洗脸都找我啊!”
苏宁把烟掐了:“蝈蝈,陈思来找过你,说陈雅抽你的事儿她不知道,还说你要是回来就去找她!”
我心中大喜:“我明儿就去,先把小湖南和老T找回来,哥们我今天晚上还没糟蹋国家粮食呢,怎么没人表示表示?从今天晚上开始,咱夜夜狂欢,通宵达旦,直到咱统统滚出学校为止!”
我这话说得很气势磅礴,但听起来却很伤感,绿帽若有所思的说:“以后就不能叫学校了,得称呼母校!”
我觉得叫“妈校”更亲切,你们说呢?老二伸着脖子问。
“我觉得你四年乃至这辈子都这么神经病!”苏宁弹了老二一个脑嘣。
晚上,我们全都对着瓶子吹喇叭,吹得心跳加速脸红气短。喝完一瓶酒甩出窗外,密集的玻璃撞击地面声此起彼伏。楼顶音乐还有吉他口琴的伴奏随着初夏的微风吹进来,我第一个淌出了眼泪,苏宁揪住我的耳朵:“你他妈的是个娘们啊?”
一滴泪水落在我的额头上,我一抬头,苏宁却扭过脸去。
快到了离别的时候,没有太多伤感的话,曾经煎熬着错以为,大学生活这么无聊,这种无聊无休无止。现在,已经到了结束的时间,或者说,最后狂欢的日子。
第二天,我眼睛血红的去了陈思家,先确认了好几遍陈雅不在家,再见到陈思说不出的那么欣慰,陈思也有点不好意思,她想了许久才找到话题:“看,我姐前几天给我买的新包,2000块!”
她一说这个数儿,我就有点纳闷:“我给你邮了2000块钱,你收到了吗?”
陈思的嘴巴比河马都大:“肯定是我姐!”
我郁闷至极,和陈思聊了许久,那场风波算是暂时过去了,陈思一边聊一边唠叨:“你都出去实习了,也不注意自己的形象,你看你这外套脏成什么样了,脱下来我给你揉两把!”
陈思一边洗衣服,我在客厅给她讲述这段时间我的发家史和后来悲催的结局,当然免不了吹些牛皮和适度夸张,刚开始陈思还是一边笑着配合着说,忽然她就不说话了,我走到她跟前,从背后抱住她,陈思机械的挣脱,我一愣,陈思手里有一张纸条,是晓美那张。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最关键的忽略了吧?”
我哑口无言,为什么人生有这么多误会,难道是我真的该有这些劫难,只好解释:“思思,你听我说,那天她住我那儿,第二天……”
“住我那”三个字一出口,陈思的脸上就跟中风一样!
“这……这要了我的命了!”我抓着头发没法再说话。
防盗门门开了,陈雅抱着孩子推门而入,陈思赶紧擦眼泪,我吓的捂着脸连连后退,陈雅把孩子放到婴儿车里,走到我身边,只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也算豁出去了,把那张纸条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姐,我真的没扒瞎!”
陈雅点点头:“我相信你!”
陈思吃惊的看着陈雅,陈雅阴着脸:“行啦,你能有点出息吗?除了哭还会干嘛?早说让你甩了他,你不听,这次他没撒谎,这事儿我听林梦跟我说了!”
陈思破涕为笑,我化险为夷,苍天啊,你总算开眼!
陈思化好妆,我也换了身衣服,拎着手到了213,一进门,陈思很惊讶:小八你怎么在呢?你不是在扬州赚年薪呢吗?小八先是一愣,然后拉住陈思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东北的爷们哭的脸都花了:“我以为自己走了桃花运啊,可是谁料那是桃花劫啊!!!
原来,小八在扬州混的比我还惨,我把这事儿给您详详细细的说起:
限于字数问题啊,咱就把小八结巴这个事儿不在文字里体现,各位读者您可以自行脑补。
一切先得从凌晨的嘈杂声说起……
小八到了扬州,先没着急去公司报道,也是找了个合租,开始几天相安无事,后来一阵吵架彻底改变了小八的命运,一直以来,小八的睡眠都很好,他的睡眠可以超然物外不受外界任何影响。可那天凌晨,小八却被隔壁的动静给吵醒。
小八的隔壁是他的合租者,一对不和谐的男女:男的身似吴孟达,貌似午马,声如李莲英。女的叫小爱,小爱的俏模样惹人怜,身材娇小,经常沐浴后在客厅里晃来晃去,惹得小八想“日”非非。
一开始的声音还很压抑,分辨不清。小八端起空脸盆倒扣在墙上侧耳倾听。听到的不是嗯嗯爱爱,不是娇啼浪喘,而是在争吵。小八失望的躺下,心里暗骂:“春宵一刻no珍惜,真是一对小傻毕”
早上9点,急促的闹铃声把小八惊醒,他爬起身熄掉闹钟,开门准备到卫生间放松膀胱,到了客厅的一瞬间小八眼珠子瞪出来了
小爱穿了一袭粉红色半透明睡衣歪在沙发上看报纸,两条美腿晃得人睁不开眼,白皙的脖颈上一颗小痦子挑逗的小八有些迷糊。
“看报纸哪??”
小爱笑吟吟的放下报纸,“你没去上班?”
“过几天去,凌晨你俩为什么吵架?”小八坐在小爱对面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小爱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她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那颗可爱的小痦子也晃悠着。小爱随口和小八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她说了句有点困往后一缩身就开始打盹。
小八突然想起一篇名为《狼》的课文:前狼假寐,盖以诱敌。但是面前假寐的是一个小美女,美女面前的反而是一匹狼。不一会儿,小爱拧着眉毛醒来:“腰痛。”边说还用一只粉拳不停地砸在腰眼上。
小八也睁开眼睛,他略带关心的说:“凡事都得有个度啊,需要调理不?针灸按摩推拿拔罐我都会!”
小爱勾勾手指头:“过来,帮我捶锤。”
小八脑子都没反应就直接过去给人捶腿,右手轻握着拳头慢慢砸在小爱的蛮腰上,刀郎有首歌叫《冲动的惩罚》,小八说自己当时冲动了,小爱起身回屋,回头对他嫣然一笑,你去洗洗澡,然后过来,聊会!
小八梦游似的洗了澡,进门一看只见小爱正把自己的手机放进抽屉。
“给谁打电话了?”小八没话找话,“给朋友发了个短信。”小爱不太自然的瞅着小八。
小八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小爱,三把两把甩掉衣服,抱住小爱,小爱高喊一声:救命啊!
突然房门被人踹开,小爱的男友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叉着腰站在门口。
小爱起身穿了衣服,默默地走出房门,小八慌忙裹起粉红色被单大脑一片空白。长的五大三粗的男人用太监般的声音怒吼:“你小子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小八没有回味这个男人的话,而是在思考这么大的身躯下的人为何声音这么细!
“吗了个比的别装傻,你倒说说怎么办?”太监的声音又刺激小八的耳鼓。
小八抬起头木讷的说:“你说吧!”
“5000块钱,了事!”太监说。
小八无力的冲这男人摆了一下手:“我床头柜里有4500,那是我所有的钱!”
男人走了。小爱走进门,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完以后她眼圈发红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披了件风衣和男人走了,留下一个让人无限遐想的背影。
小八知道,二人这是要搬走了。
他裹紧身上的粉红床单,好像懂了一切,凌晨隔壁二人的争吵好像是因为没钱了,小爱今天早上的表现,自己刚进屋时小爱刚刚收起的手机和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可是一切都晚了,现在,小八使劲睁开眼皮想要证明刚才是一个梦,但是一切依然。
小八若有所思:原来地狱的边缘就是天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小八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若梦若醒之计,手机想了,小八不耐烦的按了接听:“你好,哪位?”
“我是房东阿姨,今天晚上来一个新房客,钱给了半年的,我已经把钥匙给人家了,就是和你说一声!”电话里房东的扬州话说的很柔软。
“男的女的,几个人啊?喂,喂,靠!挂这么快。”小八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继续睡觉。
到了傍晚,小八空着肚子气鼓鼓的上网,心里琢磨着:“等我工作赚钱了,老子说啥也得自己住!”
想着,他摩挲着笔记本电脑:“老弟呀,你这刚陪我走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老哥就要舍你而去了,实在是没辙呀,我给你去找一个好人家吧。”
自言自语完了,小八好像感觉轻松了许多,他拎起笔记本电脑高高兴兴的来到了街上一家小型电子城,还不错,没关门呢。
小八随意找了一个慈眉善目的二手电脑老板:“给看看,能卖多少钱!”
这个老板捋了捋自己八字胡,结果电脑像耍流氓似的左看右看还摸来摸去:“1000!”
“多少?1000?我上个月刚入手的,7400,买的,怎么说也是九成九新,你这……”
“发票!拿发票来我看看!”小胡子伸出手!
“我擦咧,当时买的时候卖家说不要发票给便宜300,我就没要发票!”
小胡子耸了耸肩:“那就不能证明这不是偷得,只能900!”
“刚才不还说1000么?”小八急了。
“没发票就值900!”小胡子一副爱卖不卖的神态。
小八咬了咬牙:“800,您要么?”
“什么?”小胡子很惊诧,“要!当然要!”
“去找你妈要吧!”说完小八撒丫子飞奔而去,后边传来小胡子跳脚大骂。
回到住处,小八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然后就慢慢睡了……
如果这事儿到此为止了,小八也不算太倒霉,可一个人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摔倒N次,八爷验证了这个说法。
小八在睡梦中被阵阵尿意憋醒,他坐起身揉了揉肚子,“什么年头啊,晚上我没吃饭没喝水也得尿尿啊?”
一边想着他关了电视披上件衣服准备去嘘嘘,刚走卫生间的门口,他突然听到了门锁声。
随后,吱嘎一声,门开了,在窗外惨白月光掩映下,一个身影蹑手蹑脚的走进来,随手还关了门。
小八大喝一声:“谁?”说完他开了客厅的灯。
来者被小八嗷唠一嗓子吓了半死,三魂七魄没剩多少。灯光下,小八看清了进来的人,是一个女孩,一个漂亮女孩,脂粉满面,小八呆呆的说了句“dearloard,saveme!!”
漂亮女孩拍着胸口大骂:“你撒疯呢?”
小八愣了:“我撒尿!”
漂亮女孩拉着滚轮皮箱来到沙发前,把皮箱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脚甩开黑色高跟鞋,大大咧咧的问道,恁没眼力见啊?
小八忽然有点清醒:你谁呀?
“我租的这房子啊,刘姨没和你说?”
“你怎么半夜才过来啊?”
“正常啊,我怕打扰你还故意轻手轻脚的进来,你这么晚了不睡干嘛呢?”
“起夜,你懂吗?”
新来的姑娘一点都不见外,在两个房间里转了转:“那个屋子里怎么还是粉红色床单,真恶心!”
小八赶紧给解释:“那是前一个女孩留下的!”
“咱俩换屋,我住你房间,你住我屋!”菲菲的口气毋庸置疑。
小八赶紧摆手:“我那屋子大,向阳,房租也高,每个季度……唉,我说,你这是干嘛呀,天哪!”
菲菲没等小八同意,直接拖着皮箱冲进了小八的房间,把他的床单被子直接扔到了门外,小八气的哇哇爆叫:“别别别,这是我的,我,我说,你,哎,别仍了,别开我衣柜!”
话没落音,菲菲已经把小八的衣柜打开了,她把小八所有的衣服用被罩裹起来,扔到了客厅,反锁了门,不一会儿门又开了:“夜里有点吵,你多担待着吧!”
小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到另一个房间:“这叫什么事儿啊!”
一夜相安无事,小八很庆幸:不吵啊!
第二天夜里可了不得了,屋里来了得有十几个男男女女,莺莺燕燕,嘻嘻哈哈,比多少多少金钗都热闹,小八戴着耳机堵着耳朵,又蒙上棉被,后半夜实在太困,才沉沉睡去。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六七名警察,还有防暴警察,灯光刺的小八睁不开眼,警察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拷在暖器上:“你老实交代,刀疤脸在哪?”
这警察可不知道,小八越紧张越害怕,越害怕说话越结巴,越结巴越像在变着法的狡辩!“姓名,年龄,身份证号,刀疤脸在哪?那可是一级通缉犯,你要是窝藏也是犯法!”警察厉声。
小八晕了过去。
若不是房东给作证,小八估计还得被审三轮,而当小八鼓足勇气去公司报到的时候,得到的结果却是薪金6000,但是是年薪!带着一颗受伤的心,小八回到了H大。
小八的语速本来就慢,再加上结巴,边哭边回忆,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说完,我们众人都听呆了,小湖南给他打了一盆水:“我一直觉得自己命挺苦的,可看到你,来213被苏宁差点玩死,在扬州差点被艳遇和警察玩死,看来,我还是幸运的!”
“你,你……你这是安慰我么?”
苏宁看了看陈思,又看了看小八:“今天咱213人可真够齐的啊,6个原装的,两个编外的,过两天就论文答辩,然后拍毕业照,吃散伙饭,最后各自散去了,所以,趁着人全,咱一醉方休!”
醉不成欢惨将别,奈何月满一半空。
到此,真的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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