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篇】第五十一话：帝国的军人

【霜月篇】第五十一话：帝国的军人

在隐秘的城市角落里，晨笙拨通了王卫军长官的电话：“报告长官，任务执行完毕，请问是否有其它指示？”

“任务结束，没有其它指示。”

电话的另一边，王卫军长官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次任务的执行费用，二十五万帝国币，已经全部打到了你名下的账户上。罗晨笙同志，感谢你为国家做出的贡献，希望你能继续热爱祖国。”

“是！长官！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面对晨笙的质疑，王卫军长官好像早就察觉到了晨笙的内心：“我知道，你是想问，我们用这样的方式镇压他们会不会过于残忍......我猜得没错吧。”

“是的。”

看着自己的心思被猜透，晨笙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

那一刻，无论是晨笙还是电话另一头的王卫军长官，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双方都没有说话，使得原本就静谧的巷子里，显出几分诡异的气息。

沉默的许久，电话另一边的王卫军长官试探着问出了一句话......

“我们真的残忍吗？”

晨笙不知道如何回答长官，他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王卫军长官，都只不过是在执行上级的任务而已。

不过......

晨笙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把将枪口对准普通人当成了一种习惯。

曾经的自己，即便知道圣茜是“安康联合”的敌对人士，却始终没有痛下杀手，甚至能够在慷慨赴死的前一刻，说出“但愿我的死可以让你成为英雄”这样的话语。

而现在的自己，仍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吗？

晨笙并不能给自己答案，他只是沉默着，不知如何回答。

王长官的声音再次从手机的听筒中传达出来：“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是帝国的军人。因此，我们的首要任务并不是保护某个人，而是维护帝国的既有秩序，军人......应该是纯粹的。”

“可是......”

听着王长官的话语，晨笙还想要反驳些什么。可迎来的，却只是耳边传来的电话被挂断的“滴滴”声。

王长官的电话挂断了......

“果然，又是这样的结局吗？”

电话挂断那一刻，晨笙仿佛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空洞感。他将身体倚靠在小巷子的墙壁上。

手机中传出了转账信息，二十五万帝国币已经打进了晨笙的账户。

这些钱，是一个普通帝国工人工作几年都难以赚到的财富。无论是谁，得到这些财富的那一刻，都会高兴到忘乎所以。

可对于晨笙来说......

这只是一份沉重的痛楚。

他抬起头，想看看纯净的天空。

然而......

自己的视线全部被巷子的屋檐遮住，唯一能够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一片被屋檐遮住、昏暗且狭隘的低矮房檐。

“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做调查员来着......为了这些钱吗？亦或是......为了西康帝国调查局长官的位子？”

“对啊，是为了守护帝国的人民吧。”

晨笙如是自言自语，迷茫的看着低矮的屋檐：“所以......我现在正在做的一切，究竟是在干什么？”

近一个月来的事情不断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为了完成任务，已不止一次的将枪口瞄准了无辜的平民。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样的事情熟视无睹的？

晨笙的耳边不断回响起奕迟曾在帝国关东领对自己说过的话，这些话同晨笙曾经许下的誓言夹杂在一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曾经认为，维护帝国是生命的全部，和平的帝国会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直到我看到了帝国的阴暗面。”

“维护帝国的和平，或许可以让人们过上和平的生活，但人们却要无休无止的承受帝国的奴役。如果选择反抗，或许会让人们陷入战争，但却能重建一个属于每个人的新世界。”

“对我来说，帝国调查员的这个身份，是为国家、为社会、为群众的生活安全而服务的调查机构与安全保卫系统，是因为国家相信了我，才授予我来为大家做贡献的身份，而不是拥有无限权力的特务机构。”

......

在脑海里纷乱的声音中，有一个声音显得那样突出——圣茜的声音，在晨笙的大脑中始终挥之不去。

“既然你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为什么没有加入安康联合？安康联合也是在为了所有人的安乐而奋斗的不是吗？”

那一刻，晨笙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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