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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向阳的爱

“妈,我,今天去海南。”

在吃早餐的顾妈妈微微侧着头打量儿子,转眼孩子都已经成年,她想像小时候一样叮嘱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儿子啊,有些话我没有说,总想着你能自己去悟。”男孩子本来就晚熟,他们家儿子又从小顺风顺水的长大,都说挫折是男孩子成长成熟最好的老师,自家儿子的路还长着呢。

顾熠被妈妈这么一说,他下意识想反驳,可也在那一刹那他意识到他想反驳是因为被母亲戳中要害。

“我从来不担心你的学业和事业,你有自己的追求和规划,但在情感上你需要多上点心。”

“我也没有不上心,我只是。。。”

顾妈妈笑着拍拍儿子的肩膀,叹了口气:“你爸那时候跟你说的话,你大概理解得太片面。我们希望你慎重,不希望你因为得到后失去而后悔,可我们也不希望你为不曾拥有而遗憾。妈妈的新年愿望是:我们家顾熠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对学业,对事业,对感情。”

顾熠:。。。

顾妈妈没再说什么,如果想不清楚去这一趟又有什么用,得,她还是少操心,孩子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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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你有没有觉得元元好像开朗了很多?”舒元舅舅躺在躺椅上,对一旁在抹防晒霜的舒元舅妈说,远处的海上是在学冲浪的舒元和舒烨。

“你都发现了,我能没察觉?”舅妈没好气地瞥了自家丈夫一眼:“我现在觉得啊,去S市是去对了,孩子长大了就该让她自己去闯闯。”

“元元和小烨从来都不是温室的花朵,人情冷暖我们也没有瞒着他们,不过比起顾熠和小烨,元元到底更难些。”

“所以啊,你做舅舅的要更努力赚钱,让咱家元元一辈子衣食无忧。”

舒磊拉过妻子的手,攥在手心里轻抚:“谢谢你老婆,你是最好的舅妈。”

多大的人都爱听甜言蜜语,丈夫的肯定像在她心里抹蜜一般,“应该的,元元一直是省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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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浪拍到水里,舒烨赶紧过去扶舒元,舒元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甩甩头又去抱冲浪板。

既然舅舅舅妈都能察觉到她的改变,舒元本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在试图找回自己,或者说找到真正的自己。舒元的改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想开,另一部分是受她的舍友影响,和这么一个真性情的人相处,很容易受影响。

舒元其实很羡慕她的舍友,考砸了就伤心生气哭,考好了笑得大眼睛都能眯成一条缝,可不管考砸考好,她都边抱怨边更努力地学习。吃到好吃的东西就笑,没有什么伤心事是一包芒果干搞不定的,如果有就再加一桶自嗨锅。被她感染,舒元开始慢慢找回简单的快乐,其实快乐可以很简单,一个人做会幼稚的事情,有闺蜜陪着正好。

舍友虽然和喜欢的人差距很大且相隔两地,可是对方的一个肯定就能让她干劲满满,对方的一个殷勤就能让她喜上心头。听舍友讲她和她喜欢的人的高中三年,舒元端着高冷的架子陪着笑也陪着难受。

人都怕对比,舍友说她即使用尽全力去追赶都未必追得上,舒元记得自己那时候是这么安慰她的:“再怎样也不会比现在糟,哪怕还是分离,你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 那时候舍友被她的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哭起来的样子和她的名字很贴切,她的名字叫林妙妙。

舒元听林妙妙怪她的男孩什么都不说,舒元腹诽:可他用行动表明了。也许做得不够好,可一直不曾放弃,是真的喜欢着,所以也不曾嫌弃。 舒元远远见过那个男孩两次,明明该是一身清冷满心凉薄,却对林妙妙笑得灿烂。舒元在林妙妙偶尔自我怀疑的时候安慰她:“他就是你的盖世英雄,踩着七彩祥云带着复习资料向你奔赴,被说什么戴着金箍就爱不了你,真正的盖世英雄不会一直被咒语压着,终有一天能冲破束缚。”

那些话,也是舒元说给自己听的,林妙妙说她和钱三一像,是的,他们很像。一样不幸的原生家庭,一样害怕伤害,一样渴望温暖,一样喜欢着太阳般的人。不同的是,他所求得到了回应,而她捧着心却被冷落。爱情有时候就像向日葵和太阳,温暖明媚如向日葵更愿意向着太阳,因为他们更懂彼此的温度。而她,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不愿意回忆因为她自己也很讨厌那样子的自己。那些日子的她:面上是端着的温婉,内心是狰狞的恶魔。高三那一年,她用了太大的力气去压制内心的邪恶之火,不再对陈婷儿做什么,不再试图紧紧扒着顾熠去挑战道德底线,不再不停地去揣测顾熠和他女朋友之间的一切。

双向奔赴的爱情之所以美好,是因为看得到希望,可以憧憬终点,不像她和顾熠,一个藏着一个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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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烨的运动细胞比舒元好,已经能在板上站起来站稳,在舒元又一次栽水里的时候,舒烨哈哈大笑。“舒大宝,你太菜了。”

舒元不动声色地继续试,舒烨看舒元没搭理他便趴在板上漂浮着,闭眼休息。舒元找准机会,敏捷地淌水过去把板掀翻:“让你嘚瑟,舒小宝。”

“舒大宝,是你先动的手哦。”

“就动手了,怎样?”

“怎样?你说怎样?!”

姐弟两个也不冲浪了,在水里打起了水仗,舒元逮着机会抓住舒烨,用力把舒烨往水里按。舒元的力量比不上舒烨,不成功后她假装摔倒,舒烨立刻来扶她,终于让舒元得逞。

顾熠刚到沙滩的时候就看到舒元去掀舒烨的板,他就那么愣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闹腾,脑子里在回忆上一次看到舒元这么闹腾是什么时候。这几年来,舒元太乖巧懂事了,总是笑得温婉也体贴大方。

“小熠来啦?”舒元舅妈招呼顾熠,“你去把弟弟妹妹叫回来,闹了半天,休息休息。”

舒元舅舅看着慢慢走远的顾熠,转过头去看自家老婆:“你说,小熠和元元是怎么回事,能成吗?”

“元元有分寸,成不了也就现在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能生疏到哪里去。”

舒元舅舅觉得妻子的话降得很有道理,看了眼远处站在一起的两个人,“终究知根知底,能在一起也好。”

“你啊,就是想省心。”做妻子的怎么会听不出丈夫的话外音,马上回怼:“元元还小,前面总有更好的人,我们家元元总会遇到更好的,不拘泥于眼前的三瓜两枣。”

“不是,顾熠不是你表姐的亲儿子吗?你这话说的。。。”

舒元舅妈理了理耳边的发,朝自家丈夫抛了个媚眼:“舒元还是我亲老公的亲外甥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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