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清晨天还未亮，公鸡便喔喔喔的打起鸣来。林霁被吵醒，迷迷糊糊翻个身继续睡。却还没等再睡着，院子里的鹅的叫声又透过窗子清晰地传了进来。林霁被吵的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

起来时才惊奇的发现，对面炕上的几个姨姥都不见了，紧接着院子里传来了几个姨姥说话的声音。

他们起的好早。林霁伸了个懒腰，起也不是，接着睡也不是。看看表妹还睡的正香，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刚进入厨房，便被迎面扑来的燕子吓了一跳。

那是二姨姥家厨房梁上的燕子。世界上，也只有这一种鸟儿能和人类如此友好的相处吧！站在厨房正中央往上瞅，裸露在外的房梁上有个灰白色的燕子窝。听二姨姥说，这一窝燕子年年都会回到这里筑巢孵蛋。林霁不信，站在那里细细观察，果然看两只燕子互相交错着从外面衔泥修补旧巢。也许过不了几天巢筑好了，便能下蛋孵小燕子了。

二姨姥很照顾两只燕子，每天三、四点钟便要打开门将燕子放出去，晚上还要等燕子回来再关门闭户。等到天气彻底暖和起来，干脆摘掉厨房的一扇窗，正好可以让它们自由出入。

院子里，二姨姥正在喂满院子的鸡鸭鹅，几个姨姥在一旁帮忙摘菜。今天是婚礼的前一天，来帮忙的乡里乡亲一定非常多，除去要准备婚礼当天的饭菜食材，为这今天来帮忙的人准备早、中、晚的饭菜也是必不可少的。

乡村人实惠，婚礼时准备的宴席也实惠，菜都是请来专门做乡村酒席的大厨在自家做的，食材都是到菜市场一袋袋批回来的，鸡鸭鱼肉，个个是硬菜。只要是乡里乡亲、亲朋好友，都可以在这里吃上一天的流水席。末了吃不完的饭菜还可以打包，有的人家甚至会全家一起来吃。在林霁看来，这便是赤裸裸的占便宜。可本地人却不这样认为，因为结婚嘛！图的就是个热闹。

尽管林霁和表妹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但新房的布置两个人可是帮了不少忙。林霁也是从那里才知道，新人的被褥里是要撒上瓜子、花生、红枣、桂圆的，还要有男孩在上面滚一圈。林霁当时就在想，那么多的花生、红枣什么的，晚上睡觉不咯么？

终于到正日子了，林霁是男方的宾客，自然不用去跟车接新娘。外面闹哄哄的，秋风瑟瑟，林霁和表妹都是爱清净的，便躲在太姥温暖的东屋里吃些瓜子，糖果。新娘还没来之前，宾客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一个中年妇女将几个小孩子塞进太姥的屋里，说让林霁和表妹帮忙照看一下。林霁和表妹年龄相仿，又是家中的独女，哪里有照看小孩的经验，想到小孩子都爱吃糖，便抓些糖果给他们吃。穷人家的孩子倒也懂事，几个小孩子接了糖果，便自行在屋地里玩。

正在这时外面鞭炮齐鸣，大概是接新娘的花车到了。林霁和表妹根本没想出去，一个人却来叫，几个孩子倒是欢喜地很，一窝蜂全跑了，那人又问林霁和表妹招手，两个人见躲不过，只好跟了出去。

在这之前，林霁也是见过新娘子的，人人都说新娘子好看，但在林霁的眼中，哪个不是浓妆艳抹。卸了妆，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样子呢！那婚纱，也没有一个是让林霁为之惊艳的。不过，这次的新娘但是个例外。

虽然也是浓妆艳抹，但身上穿的是大红中式对襟旗袍。金线绣着的龙凤图案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旗袍很得体，衬出新娘窈窕的腰身。头上戴着金灿灿的凤冠，配上浓淡适宜的眉，红润的唇，和电视机表演的民国时期的新娘十分相仿，让人耳目一新。

“新娘子好漂亮，新娘子好漂亮……”几个小孩围着新娘新郎，拍着手笑着闹着。

拜堂的香案已经摆好，新娘新郎走到端坐的二姨姥、二姨姥爷面前三拜天地。后来的事情便是吃吃喝喝。林霁和表妹是在屋里陪新娘吃的，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林霁一概不知。等出去时，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留下一地的狼藉。

二姨姥说，晚上还有酒席，但林霁是赶不上了。下午便和几个姨姥乘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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