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镇时,已经是傍晚。出了站台,便看到整个秦家村正沐浴在柔和的金色阳光中。拿着这样多的东西,自然不可能走着回去。花上五元钱,便可以在火车站打一辆三轮车,将人和东西轻松拉回家。路上林霁忍不住向经过的秦家村望了望,脑海中浮现的居然是在长春遇到的那个少年的模样。林霁吓了一跳,忙使劲晃了晃脑袋,将他的样子从脑海中挥去。可再凝神细想,那少年的样貌又和海明的样貌重合了一起,令林霁神情更加恍惚。
总算到了家,将买的东西统统拿到客厅。林霁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个水晶吊灯,然而里面的吊灯都不是完整的。一个湛蓝的圆形玻璃底座,和一堆各种形状的水晶珠子。原来这个东西是需要自己安装是的,这可难住了父母。
今天天色已晚,是来不及安装了,只有等到明天再安装了。好在母亲因为上长春,向单位多请了几天假,有足够的时间将吊灯安装完。
第二天是周末,该是林霁去师父那里的时候了。说来林霁骨头天生比别人柔韧度好些,基本功底真的比别人要好。但身体协调能力还是不行,什么鲤鱼打挺,翻跟斗依旧不会。
今天来师父这里练完基本功,师父便给了她一本剑谱,告诉她以后可以照这个练,就不要再来了。林霁这才发觉今天来的师兄师姐好少,而且中午回家吃饭后就再没有回来。若大的屋子只剩下她和师父两个人。林霁忙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师父只说要搬家了。师父本是南方人,搬回到南方当然也不奇怪。林霁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正好师父的母亲正在里屋收拾东西,林霁便过去帮忙。下午三点多,便回了家。
姥姥在家养了很多鸡。院子的西边特意用铁丝网围了一大一小两个园子。大的是成鸡生活的地方,有用泥巴堆砌成的鸡窝。小院子是幼鸡生活的地方,里面有从前小灰兔用过的大笼子。林霁从师傅家里回来,本来心情就有些烦躁,天气又热,林霁的心里便莫名奇妙的生了一股子气。
母亲的房中有凉席,林霁便到母亲的房中坐在凉席上乘凉。母亲在炕上正睡着,林霁扭头看向窗外,柳枝摇曳,映在窗子上,如斑驳的竹影,林霁的心倒渐渐静下来。
兀地,一声声小鸡的叫声响起。只有一只,在这无比无比安静的时刻显得那么响亮。母亲翻了个身,呢喃的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进鸡窝了,去看一看。”林霁来到鸡园前,看到一群小鸡都挤在一个角落里睡觉,只有一只正站在院子的中间,起劲的叫着。林霁进了园子将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鸡笼里都翻了翻,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林霁把她轰进鸡笼,本以为就安静了,谁知林霁刚走出园子,那鸡又从笼子里走出来,在园子里一边踱步,一边“叽叽”起劲的叫着。在这寂静的午后,叫的实在让人有些心烦意乱。
“它怎么还叫?”屋里的母亲又问了一声。
“嗯……?”林霁有些慌乱,“马上就不叫了。”
林霁伸手抓起这只不停叫唤的小鸡抱在怀里,抚摸着它的身体,以为这样不再叫了。谁知它在手中挣扎了几下,叫的更厉害了。林霁有些气愤,将它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往地下重重一摔,小鸡果然一下子没了声音,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林霁吓了一跳,忙跑过去一看,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鸡此时已奄奄一息,从口鼻溢出血来。林霁用手拨弄一下它的身体,软趴趴的,看来是不行了。
“怎么办?怎么办?”林霁此时才感到有些害怕。若是被姥姥,母亲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林霁想了想,看鸡架后面杂草丛生,乱石嶙峋,便将这只还未死透的小鸡扔到了鸡架后面,然后镇定地走出鸡笼。也许是因为鸡终于不叫了,世界终于安静了,母亲居然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问。
直到傍晚,姥姥从外面锻炼回来,给小鸡喂剁好的青菜时,才发现少了一只小鸡,找了许久都找不见,还以为是栅栏有空隙,从那里跑了出去,只加固了一下鸡笼,并没有深究,林霁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几天后她还特意到鸡架后扔小鸡的地方看了看,也不知是由于腐烂了还是被老鼠咬了,总之已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这已不是林霁第一次杀生了。有时林霁也觉得,自己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若让自己认真去杀一只小鸡,她是绝对不下了这个手的。可却会由于一时心烦或气愤,随意弄死一条生命。人,果然都是有阴暗面的,有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她也亲眼见过,一个两、三岁,还尚懵懂无知的小孩,掐死过不久的小鸡。也见过几个熊孩子将母亲养在缸中的田螺一个个捞出来,然后砸了个稀巴烂。人性本恶,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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