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舅舅家做客,林霁只觉得处处透着新奇。
第一天夜里林霁是和表妹住在她的小房间的。房间虽然小,床却不算小,两个人睡下足够用。只是表妹睡觉极度不老实,林霁是睡在外面的,几次差点被表妹挤到地下。早晨和舅妈说起,舅妈决定,让林霁晚上睡靠西的那间小屋。
舅舅家靠西还有一间小屋,长条形,一面靠着后窗,一面靠着客厅,用带玻璃的软间壁隔着。窗子有些透风,冬天睡着有些冷,但是夏天倒是凉快得很。
舅舅家是有后院的,后院里有两棵李树和一棵樱桃树。这樱桃是远不及姥姥栽种的樱桃树的,一个夏天也结不了几个樱桃。
更有趣的是,舅舅家不论前院后院都没有厕所,屋子里也没有。如果想上厕所,需要出院子向右转走上两三分钟后才能到。
厕所很简陋,几根木头围成了一个近正方形的小屋子,棚只有两片破瓦,下雨时有点漏雨。里面铺着两块尺宽的木头板子,坑倒是挖的很深,让林霁站上去总有战战兢兢的感觉。而且如果不是内急还好,如果遇上跑肚,赶不赶趟就只能听天命了。
厕所旁还有一些小榆树和柳树。表妹说,有一年那榆树害了虫灾,上面爬满绿色的小虫子,吓的她都不敢去厕所。
不去那厕所怎么办呢?舅妈准备了一个小红桶,要是实在来不及,就在小红桶解决一下,然后拿到后院倒掉或者埋掉。
今天母亲还会在舅舅家陪林霁呆上一天,明天再回新兰镇上班,把林霁单独留在这里。还特意告诉林霁,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假期结束前回去就行。这个建议,林霁和表妹都特别高兴,因为这个假期终于可以不寂寞了。
来红旗岭在家闲着没事,表妹便提意去街里逛一逛。红旗岭镇的街里比新兰镇的街里可热闹得多了,不但商店多,还有公园和动物园,有特色的东西也很多。
比如舅妈家南侧的那条街往上有,就有一家酥饼店。酥饼做的非常好,有白糖馅,红豆沙馅,绿豆沙馅,还有椒盐馅的。酥饼层次分明,酥脆香甜,林霁非常爱吃。每次去,舅妈都会给她买许多吃,林霁却吃也吃不够。
还有一家舅舅常吃的饭店,八宝饭做的特别好。八宝饭里内容丰富,有葡萄干,蜜枣,核桃仁,瓜子仁,花生,杏仁,搀在糯米里却都蒸煮的极软糯,微微的甜带着各种干果果脯的香气。一份是一斤,林霁一次都能吃进去,还意犹未尽。
不过这个夏天,林霁又发现了新鲜的东西。街上居然专门卖起了一种虫子。
这虫子有绿有蓝,比中指还粗还长,浑身软软的,蠕动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个妇女抓了一盆,正在坐在那里挤出它们的肠子,更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你挤这个做什么?”舅妈好奇,便去问。
“挤这个,挤这个拿来做馅,包饺子,包包子,都行。”妇女操着一口类似于山东的口音。
这个东西能吃?林霁惊异了,那是个什么味道啊!
“香着哩!”妇女似乎看出林霁心思,笑着说,“要不要来上两斤,不做馅,油炸也好吃啊!”
“这东西就这么收拾?”舅妈问。
“对啊!可好收拾了。”妇女回答。
看着在盆里不停蠕动的虫子,林霁实在想象不出来它有多好吃。舅妈大概也跨越不了心理障碍,摇摇头打算离开。表妹却说想要买两个回家玩一玩,林霁惊异了:“你要养在屋子里,我可不敢进你的屋子了。”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你。”表妹漠视林霁的反抗,到底买了两条虫子回去。一条蓝色,一条绿色,宝贝似的拿回去。
家里有个小鱼缸,表妹便把它们养在了那个小鱼缸里,还放上两片菜叶。林霁只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说它是蚕吧!可蚕宝宝不是白色的吗?说它菜青虫吧!可平常看到的菜青虫没有那么大,也没有这么鲜艳的颜色。
两个小东西在鱼缸里吃的欢乐,表妹也看的出神,林霁在门口呆了一会,觉得这东西倒也不那么怕人,也便释然了。可谁知第二天,两个小东西居然死了。
舅妈不可能把这两个小东西也炸了炖了,便扔掉了。为此表妹还郁闷了一阵子。
那市场里,这虫子也就风靡一时,没几天便也渐渐不见了。而新兰镇,竟从来没有出现过。对于新事物,红旗岭镇的人要比新兰镇的人接受能力要强得多,这也是红旗岭镇比新兰镇热闹的原因吧!
红旗岭镇的公园动物园曾经是辉煌的。时隔多年,林霁还隐约记得,那时的动物园里不但有寻常的动物,还有老虎,狮子和大象。而公园的正中有一个人工湖,湖里有各式各样的船。父母还曾到里面划过脚踏船呢!
而如今,一切都衰败了!
动物园里还是有动物的。那一溜灰瓦白墙上,镂空的窗棂依旧承载着林霁的记忆。动物园如今已经不收门票了,进门便是一座猴山,几只老猴子皮毛已经不再光滑,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秃了,没精打采的蹲在那里晒太阳。有人喂食,便懒洋洋的走过去,慢慢捡起来往嘴里送。让人看起来心理竟有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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