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行径

我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门，又等了五分钟，还是没人回应，可是门内明显有人说话的声音，似乎是在争论什么，两个人却还保留最后的体面，没有大声吵起来。

我就提高嗓音说了句，“莫老板，我进来咯！”

从来没想到门后会是这样一副场景。

男孩儿锡纸烫的脑袋对着门口，从这个角度，我看到属于女孩子雪白纤细的腿，被困在男孩儿穿黑裤的双腿间，女孩夏日风的素色长裙裙摆被剧烈的动作微微带起，空中似乎有花香蔓延，再往上看，她似乎被他抓住手腕，强硬压在铺着桌布的黑檀木桌子上，一头海藻般的微卷长发在雪白桌布铺展开来，黑白交加，仿佛浓墨重彩的水墨画，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我被唬了一跳，脑子暂时短路了几秒钟，才冲上去把葛天韵拉开，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我的眼睛都气红了，如果眼睛能放箭我现在就能把这混小子射死，我气得牙齿都在打颤，慢慢抬起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滚！”

莫明天垂着头，原本的公主头发型早已散乱得不成样，她没有阻止我，只低声说了句，“不要报警，让他走。”

始作俑者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似乎回归了些理智，眼珠子也活络了，脸色也不像刚刚那么死灰，终于有点活人气儿了。

我不知道他和莫明天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刚刚看见的那一幕，这个混小子对我的朋友做了那种混蛋事，我不能原谅他！

葛天韵看了她一眼，走出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莫明天依旧没有看他，他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落寞，他加快脚步，趔趄着推开门走了出去。

眼见葛天韵离开，我才转过身握住莫明天的手，忧心地看着她，“莫老板，你还好吧，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莫明天好半晌才回过神，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粉色的唇似乎破了皮，浸出些血意，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去工作吧，他的事，你管不了。”

“我……”

我看着她柔弱又透着不容拒绝的侧脸，终究没把接下来的问句说出口，我心里叹着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转身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陈章。”她却突然开口叫住了我。

我回了头，淡淡一笑看着她，她抿了抿嘴，脸色有些不自然，“据说，有不懂的问题都可以请教朋友，对吗？”

“对。”

“从前我一直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她说，右手下意识抚上脖颈上悬挂的银色尾戒。

我看着她把那枚从不示人的尾戒取下来，捧在手心，双手合十，闭上眼念了声“阿门”。

她睁开眼，微微笑了，眼底重又现出独属青春的明朗光芒，这是我自认识她以来从未看过的，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切都是从它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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