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低着头,把杯碟统统简单清洗了一遍,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一切还是那么的默契,此去经年,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善良的小胖子,她还是那个17岁的花季幼稚少女。
顾明义又去取了一次性手套,却只拿了两只。
常乐疑惑地看着他,他只说,“难得见一次面,我想给你做点事。”
“可是……你家那位……”
顾明义已经戴完手套,抬起头看向她,表情很认真,“我还是一个人。”
常乐的表情有些石化,她愣了一会,才尴尬地笑出声。
“是吗,抱歉,你换了手机号,我问了全班人也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不太了解你的近况……”
顾明义看着她笑了笑,手里已经剥好一只虾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没有女生看得上,只能单着了。”
“什么?!”
“你开什么玩笑!”常乐的嗓门略大了些,幸亏火锅店觥筹交错,众人猜拳喝酒的,倒没引起别人注意。
她却立刻脸红着降低声音,瞪了他一眼,“是不是你眼光太高了?我没记错的话,今年你都27岁了吧,这么多年,难道没遇见一个合适的?”
“有倒是有,不过……”他也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还没采取行动?还是已经失败了?”常乐有些气急,替这位老友捉急。
顾明义看着她,眼神闪烁莫名的光,“现在采取行动来得及吗?”
常乐皱起眉,轻啜一杯茶,一脸恨其不争,“你说呢,再不着急,你想让伯父伯母把你的信息贴到公园相亲角吗?”
“你呀。”
顾明义忍笑,手里又剥好几只虾,放到她面前,催她,“快吃,凉了不好吃。”
常乐却瞪他一眼,“你也知道。”
“知道什么?”
“人啊,就和这虾一样。”
常乐边瞪着他边把白嫩丰腴的虾肉夹到嘴边,当着他的面故意一口咬下去,嘴巴动得夸张极了。
“凉了,就没市场了,还得趁热吃。”
顾明义笑,却再也不说话了,只低头认真地剥虾,专注的样子迷人极了。
常乐没觉得不对劲,等吃了十来只,才发觉顾明义一直在剥虾,都没吃几个。
她有些不好意思,高中时候顾明义就一直照顾她,一别好几年,现在好不容易见面,自己又只顾着吃,还得连累人家给自己剥虾。
“顾小童,你别剥了,我自己来就好。”
顾明义笑,“刚刚我问过服务员,手套只剩我手上这一双了。”
常乐没想太多,只能表情纠结地说,“好吧。”
“常乐。”
常乐抬起头,嘴边有一丝丝黄色油渍,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顾明义微蹙眉头,抽了张纸巾凑过去替她擦嘴角,“一直没问你,最近还好吗?”
常乐身体僵硬了一下,“挺好的。”
顾明义晦暗莫名地看了她一眼,黯然道,“以前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
常乐沉默,“时间在推移,人总是会长大的。”
吃完饭,顾明义要送常乐回家,常乐没有拒绝。
顾明义一路把她送到小区门口,停了车,常乐解开安全带,对着他微微一笑表示告别。
常乐从车里出来,挎着包准备进小区的时候,顾明义突然叫住了她。
“常乐!”
常乐静静地看着他,顾明义也解了安全带从车里钻出来。
他快走几步,走到她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常乐蓦然一惊,在他耳边说,“你疯了,这里有熟人。”
“那你让我再疯一会儿。”
常乐开始挣扎,满眼惊慌地打量四周。
顾明义的举动越发大胆,禁锢在她腰上的手臂更紧了,他柔声劝她,“就一会,常乐,就一会。”
常乐被迫和他紧紧相拥,她的脑袋贴在他厚实胸膛,她甚至能清晰听见他如擂鼓的心跳声。
“松开!”趁他放松力度,常乐猛得一把推开了他,踩着高跟鞋的脚一扭一扭,她脚步慌张地走进浓谧夜色。
顾明义一个人在寒风中吹了一会儿,才回车里,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那天晚上常乐回家,刚进门,她心情还没平复,就听见那人委屈中带着愤怒的嗓音。
“你没有去聚餐。”
脱掉高跟鞋,常乐回头,脸上的疲惫一览无余,“老公,我今天好累,不提这个好不好。”
林维哲没再说话了,他转身去了厨房,不一会厨房响起油的噼啪声。
常乐连忙说,“老公!我吃过了!”
然而油的噼啪声越来越烈,常乐有些慌,她收拾起疲倦的心情,三两步小跑到厨房打开门。
林维哲没有扭头看她,依然自顾自热着菜。
常乐拖着步子走进来,往案板上瞧了一眼,三道凉菜三道热菜,一锅鱼汤,还有一个精致的水果拼盘。
常乐就笑了,走过去把手环在林维哲脖子上,甜甜地撒娇说,“老公,今天的饭好丰盛啊。”
林维哲冷着脸,仍不搭理她。
“老公~”
常乐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嗓音越发柔和,“老公,我们组这次的方案终于通过了!公司给我们放三天假,我还没想好怎么过呢?”
林维哲终于开了尊口,嗓音却冷得像冰碴,“和老同学聚餐挺不错。”
常乐愣了一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林维哲把火关了,还有几道菜没有热,他索性也不管了,直接端起两盘菜就走了出去。
常乐满头雾水地跟着走到客厅,看他摆好饭菜,又冷着脸对她摇了摇筷子。
常乐就笑着坐下,“老公,怎么了嘛。”
林维哲低着头,眼圈微红,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没事。”
他抬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莲藕,还没放到嘴边又放下了。
常乐看得出他没胃口,“胃又不舒服了?老公,你到底怎么了嘛。”
“常乐。”他抬头看着她,“那个男的是谁?你没和同事聚餐,就是和他吃火锅去了?”
常乐心头突的一下,意识到今晚林维哲所有的“不正常”,都是因为顾明义。
他看见顾明义了。
她心头的无名火噌的冒出来,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耐,虽然撒谎确实是她不对,可是林维哲就没有一点错吗?他们在一起六七年,他光吃醋就吃了多少次?
常乐猛得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他是我朋友。”
林维哲不依不饶,“常乐,你就这样敷衍我?”
“我说过他只是我朋友,旁的我不想多说,你爱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常乐说完就自顾回了卧室。
林维哲愤愤地把筷子放下,造成不小的动静。
他简直委屈极了,常乐从来都不知道,面对她那些男性密友,他内心的嫉妒直如洪水泛滥。
她总是有借口和他们在一起。
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异性朋友,逛个街都能和帅哥店长成朋友,公司里几乎所有男同事也都是她朋友。
林维哲默默收拾完碗筷,洗了澡,才回卧室。
常乐正戴着耳机刷平板,看见他往边上挪了挪。
“小林。”
常乐对着平板那边笑了笑,“不方便吧。”
“好吧,你们约好时间叫我一声。”
林维哲默默翻了个身背对她,执拗不肯先开口。
常乐皱着眉,索性把一边耳机摘下来,塞到他耳朵里。
“老公,今天的事是误会,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听,你最喜欢的《相思垢》。”
林维哲的脸色慢慢纾解了,他微微偏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常乐开玩笑地说,“我才拿你没办法,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老婆。”
常乐俯下头看着他,林维哲平躺着和她对视。
他认真地对她说,“老婆,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常乐愣住了,“为什么这么着急?”
林维哲说,“我想好了,咱们年纪也不小了,爸妈这两年也在催咱们,不如今年就把孩子这个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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