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的孩子只是不会无理取闹而已,只是适应了应该表现得成熟的环境,习惯了他人充满误解的视线罢了。”
我在课本的扉页写下这句话,我吸了吸鼻涕,天气逐渐转凉,陆续有家长来给孩子送衣服和棉被,光这节课就有三个人出去了。
其中没有我的父母。
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了。
下课铃响,我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坐在我前桌的城城扭过头,给我递上一包纸巾。
“你生病了?”
“也许吧。”我说,“城城,我想变成坏学生了。”
城城咧着嘴笑了,“我陪你。”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她笑得那么明媚,就像迎风招展的向日葵。
“好啊。”我也笑着说。
中午的时候,王一侃来叫我一起吃饭,我拒绝了。
我趴在书桌上睡觉,肚中诡异的声响却让我睡不着,我的胃在说我饿了,我的心却说我不想。
矛盾的人。
有人走到我面前,在我旁边放了什么东西,顿时饭香四溢。
那人在城城的座位上坐下,摇了摇我的胳膊。
“城城,我不想吃东西。”我说。
“不吃东西会死人的。”一个清冽好听的声音说。
“高胜男。”我睁开眼,皱着眉看向她,“你做什么。”
“补偿。”她说话很简练,像是为了节约时间做题训练出来的结果。
“用不着。”
“……”她没再说话,却一直坐着不走,我的心烦躁不堪,我终于坐直身子看向她,“姓高的你有完没完?”
“我想补偿你,那天……真的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
“我说了用不着的。”
“……”
“我们离得远远的,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
“不吃饭伤身体。”高胜男最后说。
她扭头的那一刻,我把盒饭丢进身后的垃圾桶。
晚上,王一侃照例要送我回家,我以要去找城城为由拒绝了他。
坐在出租车后座,我犹豫很久,点住那个刚保存五十天的号码。
车窗外风声大作,树杈子哗啦啦朝西扭曲,灰尘四起,黄色的小叶在空中打旋。
“王一侃,有个事情,我觉得我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说,“我可能马上就要出国了,我妈有新的小孩儿了。”
“笑笑……”王一侃明显惊呆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爸已经给我找好了雅思老师,那人和我一样要出国。”
王一侃顿住了,也许他想安慰我,可是任何安慰听起来都是那般苍白无力。
我笑着说,“你看,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已经安排好了,真的是默契。”
“到了国外,你会喜欢上别人吗。”他最后说。
“我不知道。”我说,“所以我想,要不我们就这样吧。”
“……”王一侃没再说话了,我看着正在通话中的界面,按了挂断。
我像三魂失了六魄一样仰躺在后座上,我松开手,手机咕噜噜滚到地上。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开玩笑地说,“小姑娘,你好狠的心啊。”
“他值得更好的。”我说,“我要走了,我更不能这样吊着他。”
“唉。”司机摇了摇头,很怜悯地叹了口气。
你看,到了最后,我果然还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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