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繁华的市区,朝城市的边界开去。苏爸从倒车镜里看了一眼坐在后车座上的两个人,再次强调:
老爸:这个秘密只存在于我们三个人之间,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特别是林女士知道,明白吗?
林女士就是苏以筠的亲妈。
罪魁祸首翟桥童点了点头,坐在旁边的苏以筠则没搭话。她抱紧自己怀里鼓鼓的包,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车窗开着一条透气的缝,秋天的风呼呼的灌进来,打在她的额头上,像轻薄的刀锋刮过。
翟桥童偷偷看了苏以筠几眼,开始没话找话,一会儿问苏以筠班上的作业多不多,一会儿又问他们班的卫生区域在哪儿。苏以筠被问烦了,冷冷的说:
苏以筠如果我的熊找不回来,我的作业就是你的作业,我的卫生区域就是你的卫生区域!
翟桥童安静了?
绿色小熊被送到了省里的某个贫困县,驾车大概需要三个半小时。他们三个人是以“去花鸟市场参观花鸟”为借口出的门,车行到后半程,两个孩子昏昏欲睡,脑袋是不是撞在一起,倒是苏爸的眼神越来越亮,毕竟离他的钱越来越近了。
道路越来越崎岖,等驶入山区,土路上到处都是凸起的尖锐石头,轮胎压过去,颠簸不已,后面的两个人都被震醒了。他们揉着眼睛看着窗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来了个什么地方,没有柏油马路或水泥路,房屋大多数是砖砌的水泥房。
蹲在路边玩石子的孩子看到车,站了起来,他身形消瘦,显得眼睛大大的,衣服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苏以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崭新的衣服,她昨天还因为衣服上洗不掉的污点闹了一番,想把它丢掉。
去往学校的路太窄,车子开不进去,三人只好弃车步行。一路上,当地居民都用好奇的眼神望着这些衣着干净、面容白皙、格格不入的异乡人,三人都走的有些别扭,像心怀不轨的小偷。村里很多家庭条件很差,所以学校在周末时也对外开放,允许孩子们来教室学习。
苏爸找到了坐在门口剥毛豆的值班大妈,她了解了三人的来意后,把他们往里领。苏以筠望着在教室里学习的学生,他们很专心,并没有因为门外的嘈杂声分心,毕竟,除了他们的声音,门外还有轰隆隆的农用车声音、大爷们打麻将的喧闹声、低龄的孩子们吵闹的声音?
走着走着,苏以筠突然停住了。她透过了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看到了自己的小熊。它正坐在桌子上,安静的陪着一个女孩。那女孩正低着头写作业,桌子太高,她不得不在凳子上垫了几块砖。
值班大妈喊了她的名字,那女孩抬起头,眼神明亮,听了苏以筠一行人的来意后,女孩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拿过小熊,抱在怀里,低头和他说了一句话,然后递给苏爸。苏爸窘迫不已,他这样子,活像从女孩手里抢走她心爱玩具的大坏人。
苏爸看了看苏以筠,苏以筠抓紧书包,做了一个决定。她拉开书包拉链,露出了好几个娃娃。站在旁边的翟桥童暗暗惊讶,这些洋娃娃,似乎都是苏以筠特别喜欢的。
苏以筠把洋娃娃们拿出来,全部塞进女孩怀里,说:
苏以筠用这些换绿色小熊,好不好?
女孩惊讶道:
女孩:这……这也太多了吧?我……
苏以筠大声说:
苏以筠反正我都这么大了,已经不需要它们了!你要不想要,就扔了吧!
女孩听了这话,连忙紧紧的抱住它们说:
女孩:它们好漂亮啊,我一定好好收藏,谢谢姐姐!
苏以筠扭过头:
苏以筠没什么,反正也没用了……
回程时,苏爸开心得不得了,一直在侃侃而谈,还要请两个孩子吃大餐,苏以筠则沉默不语,一直紧紧抱着绿色小熊。到了饭店,苏爸去停车,苏以筠和翟桥童站在门口等着,苏以筠低头玩着小熊,翟桥童说:
翟桥童:没想到,你真的把那些洋娃娃送人了,你……终于想通了?
苏以筠不说话。
翟桥童继续在挨打的边缘疯狂试探:
翟桥童:我看我们班那些女生天天讨论女明星的所以和男明星演的偶像剧,只有你天天说什么洋娃娃,看来是你稍微晚熟一点儿……
苏以筠用翟桥童完全来不及防备的速度踢了他一脚,翟桥童立刻痛的弯下腰。苏以筠抱着小熊,气势汹汹的说道:
苏以筠对,我是想通了,为什么年纪大点儿就不能喜欢洋娃娃了?谁规定的?这一脚是替小熊踢得,谁让你随随便便把它送走!
翟桥童:你不是也把那些洋娃娃都送走了吗?
翟桥童不服,更不接。
苏以筠不一样!那些洋娃娃是我当面交给那个女孩的,因为我知道它们陪在她身边,一样会发挥很大的价值……可送走之后,我很想它们,为什么我明明很喜欢它们,却要因为年纪大了装作不喜欢?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难过,你要赔我那些洋娃娃!
苏以筠又开始不讲道理了,把那些洋娃娃的账全算在了翟桥童头上。对此,还没有拿到这个月零花钱的翟桥童该怎么办?
几天后,在新学校刚刚认识的好友兼同桌看着翟桥童再度贴满创可贴的双手,问:
同桌:你这次也是做饭时划到手了?你到底做了什么饭,能如此全方位的划到手?
对此,感受到借宿人生之艰辛的翟桥童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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