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她一点都不知道就在刚刚,身旁两个最信任的人聊了多么沉重的话题,又各自许给她了一个怎样郑重的承诺。
但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们今天在斗里说过的每一句话,总会在未来留下痕迹。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也在闭目养神的黑瞎子和不远处的张起灵,知道黑瞎子没睡着,带着些困意小声问道:“我睡多久了?”
“呃……也没多久。”
“哦。我怎么觉得睡得那么沉?”
“你都累成狗了,睡得当然沉。那什么,醒了就赶紧去看看周围的情况,记得别乱碰东西。”
三月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撑着黑瞎子肩膀站起来,还是觉得睡得昏昏沉沉的,揉了揉太阳穴,走远了些才自言自语一样,悄声嘟囔了一句:“你才是小狗。”
黑瞎子还是听见了,在她背后喊道:“臭丫头你胆儿肥了啊,敢背后说你黑爷坏话!”
但没准是想起刚才下药的事情还有些心虚,说了这一句后就没了下文,反倒弄得三月有些不明所以。平日里遇到这样的情况,黑瞎子可是必须跳起来大战三百回合,换着花样损到她顿悟人生承认错误才肯罢休的。
不过这点不寻常很快被她抛在了脑后,专心打着手电筒四处观察。
“三月。”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了稍远的湖边上,站在那儿对她闪了闪手电,示意她过去,等她走近后,又指了指湖水。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湖水常年不流通又不见天光,已经很混浊了,所以乍一看什么都看不见,她便有些疑惑的回过头问他:“有什么不对?”
张起灵没再说话,而是点亮了两支燃烧棒,想了想,再加了一支,三支燃烧棒发出了非常强烈的光线,刺得三月的眼睛前面留了一大块黑斑。
随后,他把那三支燃烧棒径直扔进了水里,冷焰火的光被浑水削弱了些许,但还是很亮,一路沉下去,光线随着它的下降移动,把污浊照得无处藏身。湖不算特别深,一分钟多燃烧棒就沉了底,三月的眼睛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赶忙上前去看。
“小哥,那些是……”她的表情在看清的瞬间变得难以置信。
“明器。都在湖里。”
黑瞎子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探头往湖里一看,立马咧嘴乐了:“我收回刚才的话,海昏侯他老人家虽然干的事儿离谱,人还是不错的。”
只见看似什么都没有的湖里,被燃烧棒照亮后竟显现出大量被半掩埋的明器,密密麻麻散落在湖底,金子反射金光,玉器反射荧光,这湖底倒美得像是龙宫一样了。
“哑巴,你先下我先下?”黑瞎子已经开始解衣服扣子了。
张起灵没有回应,而是继续看着湖底,像是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行。”
“上几批人都死在水边。一定与这湖有关。”
“小哥说得没错。”三月接道:“上一批人,我们都怀疑是中了蛊毒才会死状诡异,现在又在斗里发现了湖。这湖,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安全。”
“难不成,有问题的是湖水?”黑瞎子蹲了下来,准备拿指尖沾一下湖水。
“别动!”三月突然喊了一声,声音猛然拔高,再被墓室一回声放得很大,喊完她自己都懵了。三月性子温和,说话向来轻声细语,这种喊叫是她平常绝不会发出的。
“怎么了?”黑瞎子收回了手。
“三月。”张起灵轻喊了一声。
这样的情况已出现不止一两次了,有时候黑瞎子或张起灵下斗之前,三月会突然在几天内性情大变,完全与她平日天差地别,只要听见他们要走,情绪波动得就很厉害,连院门都不愿意他们出。
为了安抚她,也知道她在这方面有特殊的直觉,所以只要三月觉得不对,哪怕要交再多的违约金他们也会放弃那次夹喇嘛。诡异的是,三月一感觉一个准,死活不让他们下的斗后来都出了大事故,伤亡惨重。如果他们真的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出了事儿的斗全被南瞎北哑避开了,道上的风言风语就越来越多,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三月不是他们有资格打主意的,但对三月的好奇仍越来越浓厚。
有的说哑巴张和黑瞎子当年藏的小女孩是有东西附身的,是养来帮他们躲难的;后来更离谱,由于三月生得好看,说她是狐仙儿报恩的版本都有了,只不过他们都懒得去理会。只是黑瞎子听完笑得厉害,给三月的外号在“臭丫头”“小巫婆”之后又多了一个“小狐狸仙儿”,她的这种无法理解的警示功能也被他顺带称作“狐仙显灵”。
即便只说了一句话,两人也发觉到她现在的状态,显然就是又一次“狐仙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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