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否真的愿意,无论如何努力,到最后你会发现你只能做你自己,除此之外,没有可能做任何一个人想象的你。
第3个小时,第40遍循环,这首舒缓的钢琴曲依然无法让我入睡。不知道是哪一年开始,我开始间歇性毫无征兆地失眠。我仔细回忆,却找不到导致失眠的因素。所以我渐渐理解为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规律,也许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规律。这是一种特定的惯性反弹行为,你太过于习惯的东西,未必真正永远都是适合的方式,因为在你习惯之前,你本来就不是这样的。
日复一日,我尝试按照计划过着极其有规律的生活。吃饭、睡觉、学习、运动。我没有什么朋友,不必配合任何人任何事情,我只有自己的时间,自己的事情。我喜欢这种稳定的平静。我觉得我过得很充实。但是当我翻来覆去,不停将今天、昨天、前天、今周、今月的事情一一过滤,我却抓不住任何东西。我身体里有种空洞的东西,它在膨胀,慢慢地占据我整个胸腔。我爬起来,黑暗中,那扇反光的玻璃窗让我有种被封闭的惶恐。我无精打采地下床,走过去用力将它打开,“啪”的响声在空气里回荡。迎面而来是很冷的风,时急时缓。夜真的很深了,大雪与黑夜覆盖下,整座城似乎只剩下惨淡无光的寂寥。
一阵风刮进来,有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我摸索着捡起来,是一些纸和一本薄薄的本子。房间昨天被临时请来的阿姨收拾过,大概是从柜子上掉下来的。我的右脚踩在一张光滑的纸片上。我捡起来,趁着雪光,隐约可以看出那是张照片。我拉开台灯,然后,我看到了自己。那上面的我,大概是在秋天的样子,穿着黑白格子的衬衫,坐在白色的沙发上,侧着脸看过来,脸上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上去,似乎任何事情都还很轻松、很简单。原来从这个角度看,我是这样的。我闭上眼睛,却实在想不起我什么时候照过这样的照片。再睁开眼看时,我看到那垂到眼帘的刘海上泛着一抹暗红的光泽。我迅速记起当时一个场景:笑意盈盈的刘英英用手在我额头上轻轻划过,对理发师说:“刘海就剪到这,然后染暗红色!”然后她对着我的眼睛,一脸认真地说:“相信我,一定帅呆了,嘿嘿!”我傻傻地点点头,甚是愉快地说:“好!”
我果断掐断这段回忆。我讨厌这些回流的时光。已经过去的东西请别再回头。
我关掉灯,只剩下黑暗与雪光,但是慢慢地,我依然可以看到照片上的人影。良久,我想出了一个办法。我在床边点燃了照片,看着它一寸寸灰飞烟灭。突然一阵风刮过来,火苗迅速卷到我手上,我本能地将手中的照片扔掉。它飘到空中,完全燃烧,照亮了我整个窗子,我有点诧异地看着它,顾不得手上尖锐的刺痛。它很快覆灭了,从此留在黑暗中。
“你在做什么?!”父亲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被吓了一大跳。
左边的阳台上,有一点暗红色的烟光,那个静静的黑影正是父亲。哪一刻,我无话可答。
“我······没什么。”我结结巴巴。
他沉默了一会,说:“回去睡吧。”
“嗯!”我如蒙大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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