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你想听我老妈的事吗?”穆清赦问道。
“只要你觉得你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讲完不会哭,你就讲给我听。”我嚼着薯片,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有人不喜欢听故事,而且是十分有趣的故事。
只是……
这个故事,真的很沉重啊……
“穆伊,全国第一大才女,书香门第出身,梨谢大学明幽书院教授,人称‘广寒仙子’。”
我抱着薯片哇哇乱叫:“哇哇哇!穆伊小姐姐我知道!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凡人中的上上乘,虽然从不踏足娱乐圈,但是却红遍大江南北,连许多外国人多追她,是千年一出的大才女!!!”
“对。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有的节目组请她弹一首曲子甚至要上千万,许多人倾家荡产只为一睹家母芳容。更别提一幅字画的价钱了!当然,家母还是很善良的,经常带我外出义演。
家母的棋技更是略高一筹,很少有人能与她旗鼓相当,就算是杀个平手,那人也是早已名动天下的老者。
家母似乎,天生就能对弈天下棋局,看棋局的第一步,就能知道最后一步,每件事从来都没有算错过。
但令她最满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而是自己的‘谋心之术’。就像是读心术一般,若是世上她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她喜怒哀乐从不形于色,就是在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也一直是面上含笑的,至少在我面前是,她很坚强,从来没有对着我掉过一滴泪,发过一次脾气。”
“唉,你说,穆伊小姐姐这样神一般的女子,为什么要嫁给欧阳销华呢?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吧?”我喝了一口奶茶,咬着吸管说话,心里还吐槽着穆清赦做的奶茶没有放冰!
“对啊,她……确实有,但她没有选择。她喜欢的竹马等了她一辈子,终身未娶,几年前郁郁而终。我妈也是个懦弱的性子,一听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挣扎了一下,就妥协了。大婚之前才见到新郎,当时就泣不成声了。她只能在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结束自己的幸福。她的父母眼睁睁的看着她坠入火坑却无动于衷,甚至——伸出手推了她一把!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每天身上都带着伤,但从不喊一声疼。她被那个禽兽家暴!天天欺负她!却每次都若无其事的说:‘这是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你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我想想就恨!我都为她感到不值啊!可我什么也不能为她做啊!
她说她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了自己的孩子,还说什么要陪我一辈子……可是……可是……”
穆清赦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痛到钻心了,对于他而言,“母亲”怕是这一生最大的心魔了。
“她那么乐观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自杀呢?你们这骗人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些了吧!父亲!!!”他把“父亲”二字咬的很重,像是要噬其血肉一般,只有恨之入骨,才会这样深恶痛绝。
“都是这杂乱无章的社会!这样的社会……真的……好令人厌恶啊……可我竟然也没有评价它的资格,因为我本身也是执行这一风气的人啊!没有这样的风气,有哪有这样的我呢?”穆清赦无力地扬起头,用右手缓缓地遮住眼睛,挡住了耀眼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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