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是不能忘的。是忘不了的。
即使你脑子里没有了,身体却还是偷偷地帮你记着。
“我……我……”苏鹤不知怎么也说不出口,嘴巴直直的打结,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对顾欲川的是什么感觉。
顾欲川轻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含着讽刺,他声音有些颤抖:“苏鹤,我知道的,你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吧。”
顾欲川都知道的。一切都知道的。
他知道苏鹤这个人,这个人可以把一切都装的很像。很像那样,但心肠却是实打实地硬。
苏鹤伸出手,紧紧地回拥着顾欲川,她声音有些颤抖,想赶快跳过这个话题,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欲川了,她不知道顾欲川这些天究竟经历了什么。
“先把这些事情解决了吧。”苏鹤轻轻拍了拍顾欲川的背,她听到那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苏鹤说完直接松开抱着顾欲川的手,站在一旁,打算知晓一下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其中红毛男子揣着手,嘴里叼着一根草,一副屌丝样:“就这样吧,川哥,我也不为难你。我们叶总呢,就是想让你回去。”这话说的有些挑衅。
人都是这样,虎落平阳被犬欺。
叶远新就是想把顾欲川给弄回去。
顾欲川知道,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想要利用他的。
叶远新这人呢,奸诈的很,趁着叶老爷子死后,就立马回了来,趁顾欲川在帮叶老爷子料理后事的时候,就直接把公司和在其他公司的股份夺了去。
但叶远新的出现,也引起了公司许多老股东的抗议,他们不相信这个人会给公司带来利益,毕竟这个人可是在商业中口碑不怎么好。
他们并不是永远站在顾欲川这边,他们只是想要待在能给他们带来利益的那一方。到时候顾欲川也没有了可以带来利益的价值,他们转头就可以投手下一家。
所以,叶远新就带着这么多人过来闹事。
事儿闹到一半,因为他夫人叫他回去,他就走了。
苏鹤听了半天,还是没怎么理清事情的经过和缘由。但她莫名其妙的就往顾欲川前面站着,然后目光中透着阴险:“呵,怎么你叫他回去就回去,你他妈谁啊你?”
那个红毛男子一听这话就火了,然后一直瞪着苏鹤,恨不得把她给吃了:“你又是谁啊?长的漂漂亮亮的,还不赶快回去,一会儿可别哭哭啼啼的。”说完还特别不屑地看了苏鹤一眼。
顾欲川刚要给他怼回去,苏鹤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意思是要示意他,自己搞得定。
“这人,我的。要带他回去啊,可得问过我同不同意呢。”苏鹤指了指顾欲川,脸上含着讥讽,嘴角扯开一丝微笑。
这种场合完全吓唬不了苏鹤这人,她并不是那种乖巧的女孩,相反抽烟打架全都会的那种,然后她呿笑了一声,笑的邪魅,她缓缓开口,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我他妈打架的时候,你还在穿着尿不湿到处乱爬呢。”
说要苏鹤身手矫捷的充了上去,顾欲川一看直接帮苏鹤打。
三下两除五,就把那几个人打得趴下,其中一个绿毛不知从哪个地方掏出了把小刀,但他不怎么会用,只会拿着乱挥,虽然顾欲川身上多个部位挂了多次彩,这些伤口完全是帮苏鹤挡的。
他们这个模样,完完全全就不像是@那种会打架的小混混,估计叶远新遇人不淑,有被人骗了。
俗话说的好,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领头的那个绿毛,见状不妙,立刻停下了手,还装模作样的训斥了带头闹事的红毛一顿,和其他几个染着五彩缤纷头发的男子。
这几个人身上都挂着些彩。其中嘴比较欠的红毛身上的伤口最多。
要叫他们还要继续动手,因为对方人手比较多,顾欲川和苏鹤的体力有些吃不消,苏鹤手腕上又有一条大口子,慢慢的流着血。
顾欲川选择不跟他们硬碰硬,最起先还给叶远新卖了个面子,不选择跟他们玩这个,可这些人软硬不吃。
“不是只有你们叶远新可以叫人,我可以叫些人让你们在这条道上混不下去,别忘了我也是混这条道的,”然后他挑衅似的上下看了这几个男子,嘴里切笑一声,“只不过,我混的比你们好。”
那几个男生一听,瞬间有些怂了,虽然投靠叶远新这个人确实利益很大,但没必要因为这些利益让自己混不下去。
“川哥,没必要动手的,我这几个哥们不懂事,我给你们赔个不是。”说着绿毛拉着那几个极不情愿的兄弟深深地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苏鹤看着顾欲川拍了拍手,嘴角上噙着一丝痞笑,和右耳上的一枚耳钉,他今天没有带那个金丝框眼镜,说着的话和语气还真像那门一回事儿。
那几个人可能是真的有些怕了,然后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顾欲川见状,直接坐了下去,他脸色非常惨白,身上的黑色羽绒服被割破了一些,里面的黑色衬衫上湿了一大块,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出的汗,干涸的嘴皮子上沁出些血,止不住的发抖。
“阿……鹤……阿鹤……过来……给我抱抱。”他说话气息非常不稳,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差的不得了,吓人的很。
苏鹤看见顾欲川的模样,直接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直接跑过去,腿有些发抖,直接蹲了下来。
“阿鹤……”顾欲川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想摸一摸苏鹤的头发,可是手实在是太脏了,尴尬的嘴角逞强的牵扯出一丝笑容。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她慢慢的解开顾欲川身上黑衣服的扣子,轻轻地掀开,看到的景象直接把苏鹤吓得直接坐了下去。
“别看……阿鹤……你会被吓到的……”顾欲川连忙去扯自己的衣服,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可怎么样苏鹤都还是看到了,她脸上流着斑斑驳驳的泪花,这模样吓的顾欲川心一阵揪痛。
“哥,我记得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不会再让我哭的……可现在是你让我哭成这样的。”苏鹤慢慢抽泣着,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医院的号码。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因为她害怕再耽误下去,顾欲川的伤势就更加严重。
顾欲川靠着墙壁坐着,他有些无力的看着苏鹤,白皙的脸上沾了许多灰,看起来狼狈极了。
苏鹤看着这模样,刚收回去的眼泪就又掉了下去,然后她不经脑子发热,对着顾欲川的嘴直接贴上唇去。
她感受到对方唇上的清凉,感受到顾欲川的气息由轻到重。
顾欲川有些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是没想到苏鹤会这般主动,惊讶中很多的是惊喜。
顾欲川脑子有些发懵,但身体上是记得的。面前这个人是自己喜欢了好多年的,喜欢了好久好久的。
他渐渐的回应着这个有些带着涩涩血味的吻,无关情爱。
他们相拥着,直至救护车的到来。
顾欲川被包砸好了以后,躺在病床上,医生看见这伤势还问,要不要帮他们报警。
顾欲川果断的拒绝掉了。
混这行的都知道,江湖规矩,能私下了解就私下了解。
苏鹤身上有些小伤,被护士处理好了之后,就飞快地溜进了顾欲川所在的病房里。
苏鹤给管家回复了个电话,让他晚点来这里接他们,管家再三追问了好久,苏鹤都支支吾吾的,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阿鹤……?”顾欲川听见了苏鹤断断续续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半坐着起来。
苏鹤推开门,就看到脸色仍然病态的顾欲川。
顾欲川穿着医院的病服,虽说受了伤,脸上惨白,但是却给这人添加了几丝温润病态又和气的美感。
苏鹤不得不承认,她桌桌实实的被顾欲川惊艳了一把,虽说知道这个人好看到了某种程度,但是顾欲川总是在给苏鹤只要不同的惊喜。
苏鹤看的有些脸红,咽了咽口水,走了过去。
顾欲川还以为苏鹤觉得他穿这种衣服不好看,脸色有些别扭,他提了提身上穿着的衣服:“很丑吧。”
苏鹤坐下后,语气不缓不慢的说:“你是我见过啊,穿病服都好看的不像话的人,没有之一。”
她这话可是说的是实打实的实话了,确实是,虽说,苏鹤见过许许多多的帅哥,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跟顾欲川相提并论。
抛开情感也是。
顾欲川听写这话耳朵有些微红,目光不自在的移向别处去,他缓缓开口:“我很少听到你说这种像样了的情话。这话我会永永远远的放在心上。到时候,遇见了个比我好看的人,可别说我长得丑。”顾欲川确确实实觉得自己长相不怎么出众。
苏鹤一听这话,连忙说道:“不会有比你好看的人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比还顾欲川好看的人呢。这是苏鹤小时候就认定的一件事了。是客观的。即使遇见了,那在苏鹤心里,他顾欲川也还是最好看的人了。
这是主观上的。即使有比他好看的人,但没有比他更加温柔的人,即使有,但只会对苏鹤温柔的人就只有顾欲川了。
人们评价顾欲川都是个高冷学神,甚至还会有人觉得,他是个直男。
但是做为顾欲川温柔的受益者苏鹤,绝对不相信这些传言。
她的顾欲川全世界最最最温柔了。
顾欲川默默在心里记下这句话,点头“恩”了一声。
除夕夜,他俩陪伴着彼此,在医院里过的。
窗外的烟火奏起一束又一束,相思一秋又一秋。
绚烂的颜色映在苏鹤的眼里,却走不进心里,苏鹤这个人被顾欲川装进眼里,也放进心里。
顾欲川那时候就想着,这个人啊,是他自己一生都要护着的人,拼死拼活也要护着的一个人。
即使自己死了。
——烟火灿烂时,是我最爱你。
“顾欲川。”苏鹤趴在窗台上看烟花看到一半,又想起了顾欲川,转过头看他。
顾欲川终于定了心,冲她点了点头,温柔的说:“嗯。我在呢。”
苏鹤笑着指了指窗户外面的烟花,笑的像个孩子:“哥,许个愿吧。”
对,这么令人感动的一天,别提那些得了,就让那误会那些不信任烂在心里,就这样,挺好的了。
——能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很知足、很幸福了。
顾欲川点了点头,看了眼窗外的烟花,又将视线从新转回到苏鹤身上,他虔诚地许愿:“希望啊,我的阿鹤永远开心,万事胜意。”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心。
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不过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会被我影响到什么情绪了吧。这是当年顾欲川的想法。
苏鹤笑着听完了这个愿望,待到倒计时的时候,苏鹤重新坐回了顾欲川的旁边,紧紧地抱住顾欲川,在数到“0”的时候。
苏鹤和顾欲川同时开口说了话。
“新年快乐,哥。”
“新年快乐,我最好的阿鹤。”
顾欲川笑了笑,在苏鹤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他像是在开玩笑的说:“希望以后每个新年快乐都是我第一个跟你说的。”
——一定要是我。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终于放假了!!五一小长假我会加紧时间赶快码字的!!但我还有作业,呜呜呜呜。给各位读者大大磕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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