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醒了？”

薛彻光着膀子走到程枝旁边，手指刮刮她的脸蛋儿，语气带着股吃饱喝足的懒劲儿

“我……”

程枝被刚刚的一大通乱七八糟的人惊了一下，脑袋好像清醒了一点

她看着面前男人的胸膛，他肤色不黑，上面的痕迹很明显，特别是肩头的抓痕

程枝死掉的脑细胞开始慢慢复活

她并不是完全丧失意志，就像人喝酒一样，疯疯癫癫，但是清醒时能多多少少回忆出自己做过的事情

在他身上乱摸的手……

主动索吻……

扒他的衣服……

好像做梦一样模模糊糊浮现在她眼前

哄！

程枝回忆起丝丝缕缕的事情后，脑子好像炸裂开，她的脸色开始发白

猛地掀起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下身只穿了个内裤，上身的背心歪七扭八，赶快又捂紧身上被褥，她按压在胸上的手感受到了扑通扑通得心跳声

紊杂混乱

薛彻静静看着女孩儿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慢悠悠启唇

“想起来了么”

程枝抓着被子的手指深深地陷进褥子里，她震惊地不可置信

身上叫嚣的痛是最直接的证据

“我…我们……”

她眼眸里是惊慌，看着薛彻向他求证

“唔”

薛彻笑了一下，懒懒散散

“你把老子睡了”

程枝惨白的脸色，更加精彩，小嘴张开，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薛彻走近她，弯下腰手摸上她的脸，拇指揉揉肉肉的唇瓣

“忘了？”

程枝嘴唇颤抖，眼神还处在震惊的状态

怎么可能…

她小半辈子安安稳稳，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成绩下降一点都能掀起一阵波浪

薛彻的出现，是她人生少有的变数

她压抑自己内心悸动，以为只是青春无知

可还没等到自己挨过心里的悸动期，就……

“怎么会……”

她的嘴唇喃喃出声，一张一合的唇瓣蹭着薛彻的拇指

“不想承认？”

薛彻松了她的嘴 转过身

他的脊背展露在她面前，上面都是抓痕，红了一道道

“你看看把我糟蹋的”

薛彻背对着她，嘴角笑得邪气

好像自己是被糟蹋的大姑娘

那一条条痕迹如此的刺眼

这是她弄得么……

今晚的一幕幕都碾压着她的心脏，超出了她的负荷

程枝的脸上由白转红再转白，被子快被她撕出个洞

身后的人一声不吭，薛彻以为她是害羞了，慢悠悠转身准备看她红彤彤害羞的样子

眼睛看到她脸的那一刻，薛彻已经上扬的嘴角僵了一下

并没有预料中的羞怯红晕

程枝脸上已经挂了泪，她在忍着，一声不吭

薛彻低低骂一声

“行了，我还没哭你哭什么”

手指头粗鲁地抹着她的泪珠子

程枝不哭则已，一哭惊人，眼泪越流越多，好像想把之前被他欺负的委屈全部哭出来

这流出来的金豆子不见少只见多，薛彻拿纸给她乱擦

“怎么办……”

程枝抽抽噎噎，她满心的无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早经历这种事情

舅舅知道了怎么办……会不会怀孕……

“怕什么”

薛彻见她眼泪少了点，拍拍她的头

“我们，为什么会…”

她打着嗝，坑坑巴巴，眼神无措

“喝多了，顺其自然”

“我……”

程枝心里翻不过去这个槛，她想起自己好像的确是很主动，为什么喝了一点点就可以醉成这样

她又伤心起来，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嗝又开始打

“我舅舅…嗝…知道吗”

薛彻非常客观回答这个问题

“瞒不住”

程枝心里最后一丝小火花也被浇灭了

“怎么办…”

程枝哼哧着，锁骨上的红痕随着她一抽一抽颤动

薛彻耐心地给她抹泪，他的世界从来没有能让他怕的事情，自然体会不到程枝天塌一样的心情

手指抹掉流到她下巴的泪珠，他难得的好脾气

“我顶着，没人会说你”

程枝抬起头，看他的眼眸

里面平静无波，语气也没了之前的随意，他很认真地在回答，好像是保证一般，让人觉得很可靠

“薛叔，嗝，好像很生气”

程枝吸吸鼻子，嗓音带着沙哑，不知道是因为哭得还是因为刚刚在床上叫得

“他又不会生你的气”

“大不了收拾我一顿”

他没把这当事儿

程枝的内心很怕将要面临的事情，别人的闲话，舅舅生气的表情，同学长辈的另眼相看

但惧怕是惧怕，真正要承担责任的时候，她并不想当龟壳里的人

“也不能全怪你...”

她平息一下哭泣带来的哽咽，低头抠唆着手指，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儿

“我也不知道我酒量这么差...”

薛彻听罢眉毛挑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

“倒不是没有办法”

程枝低低的头忽然抬了起来，眼睛里带了点希望

“什么？”

薛彻嘴边笑意越来越深，淡淡说出了一句话

“你跟了我，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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