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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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堪比鬼子进村儿

程枝在炮火中睡着

又在炮火中醒来

凌晨三点外面开始鞭炮轰炸，快五点还在持续

实在睡不下去她干脆起了床，披上一件衣服打开玻璃门

清晨天还很黑，冷气袭人

鼻间满是火药的味道

空气被屋里的灯光照射，能看见青烟缭绕，一夜作战只留下了这些

不时还能听见远处人家的噼里啪啦

几处火光闪烁

最后随着响声的渐渐消失灭了下去

程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她看到旁边薛彻的屋子灯也亮着，透过窗帘射出一缕

他也是被吵醒了么

哗————

心里正想着，那窗帘就被滑开

身上挂着件薄薄衣服，薛彻拉开门踢拉着拖鞋走出来

眉头皱着，脸上全是不耐

他最**烦大年初一

男人一扭头

四个小时前刚见过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起床的样子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睡姿

比如程枝

夜里不老实各种角度翻滚，导致她头发绕来绕去，还翘了好几撮

薛彻日天日地的一个人，睡觉却乖顺得一动不动，那头发睡着啥样起来啥样

程枝怕他起床气波及无辜，对视上他黑压压的眸子就移开，没有吭声

敌不动，我不动

可是敌动了

“起床下楼”

他刚醒，声音低哑，没了懒散的感觉

“现在？”

会不会太早了

“下去放炮”

他话比平时更少，连个语气都不给了

“哦…好”

大年初一辞旧迎新，家家放炮拜年

程枝以往过年都是舅舅放，她在屋里离得远远看着

薛老爷子年纪大了，但凡薛彻在家都是他爬起来放鞭炮

程枝洗漱完套上衣服下楼

老爷子和林琇已经在那儿了

果然没一个人能在爆竹声里安生睡觉

程枝下楼走到两个人面前拜年，还得了两个红包

林琇是个很有心思的人

给的红包从来中规中矩

多了程枝是不会要的

薛彻叼根烟从那间储物房拿了盘鞭炮出来，看见了程枝手里的红包

“我的呢？”

他没脸没皮

“去去去，你多大了”

薛彻本来就没打算要，嗤了一声走出去

程枝口袋里揣着红包，感觉自己很大款

跟着薛彻出门看他放炮

林琇薛老爷子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薛彻个高腿长在前面走着，掂着盘炮

红红火火的和他平时的气质不太符

程枝跟在后面，她的口袋小，两个红包露了头

跟在薛彻后面屁颠屁颠

这两个人好像比之前自然了不少...

一盘炮铺开，长长的一条，薛彻拿着烟，烟首红亮

程枝站的不远，捂着耳朵准备等他点燃捻子

“站这么近等着被炸么”

薛彻蹲着，微微抬起眼皮看着程枝，手里夹着烟，门口昏黄的灯照向他，尖削的脸镀了层金

“哦...”

程枝噔噔噔往后跑几步，再次捂住耳朵

她脸儿埋在围巾里，一脸郑重

薛彻笑了一声

手里的烟开始往长捻子靠近

程枝的心绷紧了

她是有点害怕放炮，小时候有些小男孩儿欺负她，拿炮往她身边扔

她每每过年都不敢出门

嗞————

红亮的烟头碰到了捻子

小小的火花从捻子里喷射出来

薛彻起身，烟叼进嘴里，往她这边走

啪——啪啪————

男人的身后，爆竹已经开始发威

青烟蔓延，火光闪烁

他从火光中走来

不紧不慢，头都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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