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镇上的年味儿越来越浓

程枝这两天很忙，年前要把店里打扫打扫还要帮舅妈弄楼上卫生

北方的新年要照例清扫一遍，然后做肉蒸馒头办年货贴春联等待新春

今年有点奇怪的是，舅舅还没置办年货

程枝记得往年大概腊月二十四或者二十五就已经置办好了，现在却连个苗头都没

站在板凳上程枝细致地擦柜子顶，舅舅在下面把店里的凳子摞起来，年前年后要关半个月店

“舅，你还没买年货吗？”

程枝扬了声，问忙活的郑诚

郑诚搬着那个凳子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放那一摞上面

“啊……不急”

程枝抹布换了个面，并没有在意到郑诚的犹豫

“再不买那些店就要关门了”

“今天已经镇东边已经关了几家……”

郑诚听着程枝嘟嘟囔囔的话，表情有些犹豫

“今年……咱们过年不在镇上过”

程枝手停住了

“那要去哪里？”

“你舅妈……今年想回娘家过年”

“芋菡也想着见姥姥”

郑诚说完店里一阵宁静，李芝兰前两年就想回她家过年，郑诚一直在意程枝，没同意，今年她一直拗，郑诚实在没了理由，同意了

程枝从凳子上下来，把抹布放在一旁的桌上

“那…我怎么办”

他们去李芝兰的娘家，可自己是外人，一个人都不认识，程枝不会跟着去的

“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他们那里过年”

程枝摇摇头，笑了一下

“不了，我呆在这里吧”

她不会去找不痛快

郑诚看着程枝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跟着我们去吧，和芋菡搭个伴”

不提郑芋菡还好，一提程枝就想起来她那天和郑芋菡闹得很僵，她更不想去了

“我…不太想去”

程枝再次拒绝

郑诚还是觉得不行

“你还是...”

“舅，没事，我寒假本来也要学习，一个人就没人打扰了”

程枝说的平静，郑诚看着她坚持的样子，和她妈妈如出一辙

还想再说什么，还没开口程枝马上摇摇头，她很坚决

“那...行，我年一过就马上回来”

郑诚妥协了

“好，我去扫柜台”

程枝冲他笑笑，好像完全没事一样，拿起门后的扫把去清理柜台

郑诚看着她转身，他知道程枝嘴上逞强脾气倔，也确实不好勉强她

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好在他之前就预想到程枝不愿去，所以留了一手

柜台底下是死角，积了不少灰，程枝轻轻扫着怕灰荡起来

少女脸上没什么表情

一个人过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柜子里有钱，到时候我给你买些东西放冰柜”

“自己在家注意把门锁上”

“镇西那家大超市过年不关门，你到时候...”

舅舅一一嘱咐她，程枝边听边回他几句

郑诚是很亲程枝的，只不过李芝兰很强势，这家店也多是她娘家的功劳，郑诚这么多年一直不当家，程枝理解他

把垃圾收拾收拾兜起来开门扔到垃圾桶，程枝看到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包小包一箱一箱的抱着东西往家走，都带着笑颜

新年真的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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