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 医治，心

玱玹的燃眉之急在璟巧妙的策略中逐渐被解决。玱玹可以继续从整修的宫殿里得到一部分钱，小夭认为与璟，丰隆的关系万万不可全断，璟的深情，她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她终究过回了之前的生活，白天窝在自己的小厨房里倒腾毒药，中午小憩后，跑去后山练练箭，暮色渐浓，西面的晚霞嫩橘和炽红交叠着，一点点的变成暗紫紫，变灰。

小夭拍了拍衣裙站起身，屋内哥哥玱玹应该是刚刚忙完，看到小夭进来：又去看晚霞了？

嗯，小夭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头趴在桌上懒洋洋道：早上起不来，看不了日出，只好晚上看看晚霞喽。

哥哥玱玹听完她的话，没再接话，小夭转头望着他：你遇到什么事了？

玱玹轻笑一声：没事，只是感到一切好似收不住了。

你做的事，如果外爷知道了，不死也会被扒层皮，别想那么多了，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徒劳。就算德岩他们知道了，动你也要考虑周全才是。

玱玹呆了一瞬，他已经来到小夭的身旁，拥住她，头靠在她的肩上。

你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你，璟，丰隆，馨悦，还有更多的人，如果我失败了，你们也会死。

炙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上，额头轻轻贴在她的额上，小夭感受着着他的气息，一只手探向他的脑后：没关系，我们都相信你。你不会失败的。别想那么多，一切的一切我都不会怪你...

晶亮的眼眸似乎完全浸泡在蜜罐里了，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缓缓睁开眼，仓惶的逃离那骨子里的缠绵，温柔沁入那微张的小嘴，呼吸沉沉，再度把唇贴上去，呼吸一窒，唯独留下脑海中一片空白...

接任涂山氏族长后，涂山璟一直日夜忙碌着，由于他早就是族内的希望，又从小一直虔心学习加上族内人心所向，即便是再复杂的事务，他也可以得心应手。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让奶奶感到欣慰的事情，他不能更不敢颠覆整个涂山氏的命运。他能做的只是努力不让奶奶失望。不让家族倒下。

当涂山璟听到奶奶的蛊毒又一次发作，他着急的放下账簿。飞跑至奶奶身边，太夫人痛苦的抓着璟的手，璟连忙用另一只手帮奶奶顺气。

一旁的人紧忙送上一颗龙眼大的药丸，顺着喉咙一直向下，气息渐渐平稳下来。

璟看着盛药丸的碗里仅剩两颗，泪水一下涌出眼眶，才平稳下来的气息突然又和上次一样神色痛苦道：让璟走，出去，快出去。

涂山璟冲到屋外，他不信，他不信奶奶会离开他，他还没能让奶奶看到涂山氏在他手里繁荣富强的夙愿，怎么能忍心离开......

一个时辰恍如一世，太夫人的神志清醒了点。她对贴身侍女小鱼说：璟呢？

族长还在外面侯着。

虚弱不堪的声音缓缓放开：让他回去吧。

说完，抬手示意她离开，小鱼退出屋外，她问一旁守门的小厮，族长什么时候离开的？

风卷着雨，扑面而来，璟一言不发的任凭雨水把他浇透，他走出涂山府，在山下转过身，茫然的看着身后的花开花落，雕栏玉砌。璟的坐骑像是听到他内心的召唤，一跃而下踏着步子来到他身边。璟跃了上去...

殿内，一人伏在案前在认真的批阅注解，另一头哗啦一声，一卷书册落了地。神农山下，暗卫潇潇来到殿内轻声开口道：殿下，青丘族族长在山下求见王姬。

去，告诉璟...

怎么了？

潇潇看了看被玱玹呵护在怀里的小夭：青丘的涂山公子在山下等您。

小...

人影离去了，他拿着披风孤单的站在山顶...

下去吧

山脚下，寒气袭来，璟猛的回过头，头发散乱的贴在脸上，呆了一瞬，低下头。拳头紧紧地握着。

直到衣裙进入他的视线：十七，你怎么...如此...

小夭又向前走了一步，离他更近了一些，对面涂山璟的脚步，却后退了一些...

身后一身影，彻底打破了一切...

熏炉旁，小夭请潇潇去煮一些祛寒的汤药，玱玹则转身向里屋走去。

当小夭把暖手的手炉放在璟手里，他紧紧握住那手。

小夭，你可以去跟我去青丘看看我奶奶么？她病的非常严重。我怕...再迟一些，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璟最后的话语极轻，小夭并没有听清楚。只见小夭问：去青丘么？

璟看着她失落着说：之前你救我时候，我见识过你的蛊术。给我奶奶治病的医师蛇莓儿说，奶奶现在蛊虫反噬，仅...仅仅只有半年的寿命。小夭....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去趟青丘，别人说的我都不会信，我只相信你。

蛊虫反噬，小夭看着他，一时半会儿不知如何安慰。璟像是要把她望穿一样，一时间头已经轻轻依偎在她怀里。小夭叹息了一声，轻轻抚着他的背。

璟的左手又重新抚上那手，小夭，你别拒绝我好么？

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攥紧...

璟突然笑了起来：我，让你为难了么？

小夭转过头去，看了眼屏风处...

是，玱玹？你怕你哥哥不让你去么？

小夭看着璟连忙接道：和他无关，只是我不见得能帮上忙，还有，你和我哥哥...

握紧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将她拉起，向里屋走去...

这下小夭有点慌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用力回拉了涂山璟，好像屏风后面是洪水猛兽，好像璟踏出这一步，他们之间就会有无法扭转的余地。

你在这等我，我和哥哥打个招呼...

璟带小夭回青丘时，正好赶上太夫人二次发作。璟让小夭在外面等着。阵阵惨叫声传来，令听着的人毛骨悚然。

陪着小夭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人，那人附在她耳边道：涂山氏的太夫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她的名号是大荒里有名的硬骨头，现在这...

轻柔的雨水落在屋顶上，顺着层层叠叠的瓦片留下，空气清新如洗，屋内的惨叫声不似刚刚那么剧烈。

门，被从里打开，璟走上前：奶奶情况现在好点了，请王姬诊下身子。

篌惊讶的看着门口的小夭：王姬为何在此？

璟抢道：是我邀请她来的。

猛的意映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冷着脸看了看小夭：王姬真是好会勾魂啊，而且还是专勾男人的魂。我哥遇到你，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小夭笑了笑：今日我来，是来看太夫人的，我想见太夫人，是因为我懂蛊术。我也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替太夫人解除痛苦，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绝不放弃。

意映语气赤裸裸质问道：璟，你是为了她，才一直坚持退婚的么？

璟像没有听到一般，对小夭说：我们进去吧。

意映震惊的看着小夭跨进门槛走了进去，身边的涂山篌脸色也不好看咳嗽了一声掩饰道：刚刚你激动的样子，活生生把你给卖了。

小夭正在和太夫人的医师蛇莓儿询问病情。涂山篌走进来默默地站在璟的身边。

小夭仔细的看着一张张药方，床榻上太夫人微笑的看着她说：听璟儿说，王姬懂得蛊术？

小夭应道：略懂一点儿

篌忍不住开口道：你懂蛊术？这可是百黎族的蛊术，你怎会懂？

小夭微微一笑

璟稍微有点不耐烦说道：先等王姬看完它。

篌的眼底拂过一丝轻蔑，遂点头像是暂时放过涂山璟

过了一会儿，太夫人看着小夭把药方整理好给了蛇莓儿开口道：我这医师曾是百黎族人，曾跟随百黎族的巫医学过巫蛊术，后来沦为女奴，偶然间被我遇到，带回了涂山家，我找了名师让她学习医术，就这样照顾了我这一辈子。

璟看见奶奶要坐起身，忙拿了个软垫放在身下。小夭也站起身来，递上白水。

蛇莓儿衣服上的花纹一下吸引了她。她有点失礼的指着那衣服说：你身上这些蛾子图案，我好像确实见过。

蛇莓儿打量着小夭，璟轻声问道：这些蝴蝶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小夭来到蛇莓儿面前，低着头一会儿看看这只蝴蝶，一会儿又抚弄下袖口，在她面前做着奇怪的动作。众人皆奇，璟觉莫名其妙遂开口问道：小夭你是在做法么？

正在这时，医师蛇莓儿神情骤变，跪在地上。她一边叩拜，一边巫语手语并用起来。

小夭也跪了下去，扶住她：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不是巫王。我只是...

对面的篌已经百思不得其解，他努力的想听懂小夭的话，小夭用巫语结结巴巴而又耐心的解释道：我的确不是巫王，但是我可能会是巫王的徒弟，请别告诉任何人我的身份。我不想招惹那些是是非非。

老妇人看着小夭一眼，激动的泪水流淌下来。

璟看着小夭笑了，他感激的望着她，蛇莓儿在小夭的搀扶下来到了榻沿。

蛇莓儿对太夫人说，这位王姬能帮上您。

太夫人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热切的问道：我真的还有救么？

奶奶，先让小夭为你看看身体吧，一切小夭可以的。

一番诊探后，她有了点信心。小夭对太夫人柔和的建议道：太夫人养几只棒槌雀吧。如果我没有断错，您用的蛊应该是和蛾子有关。世间万物都有相生相克之说，若养了这棒槌雀，太夫人这蛊，虽说不可全部清除，但却可以压制着蛊减少它的发作，只是，痛楚可能无法减轻。

小夭看了看璟，蹙着眉的他好似有一抹释然。

璟看着小夭，又跪伏在奶奶身边。太夫人抹着泪，看了璟和篌，开口对小夭说：我这身子，我清楚，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这两孩子。我希望能陪着他们再多走一段路。

小夭看着她眉眼爬上一层伤感又化成一层薄雾：太夫人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帮助您。

太夫人的眼中丝丝缕缕的期望：王姬若不嫌弃老身张狂，还请随璟儿一样唤我一声奶奶吧。

一句奶奶，让璟揪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璟带下小夭来到炼药房，小夭夸道：涂山氏不愧是天下首富，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切都备齐全了。太夫人捡到的宝是蛇莓儿，我捡到的宝，是你涂山璟。

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也是我的宝，此生无法丢弃，无法忘怀。

一瞬间，屋内一片寂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她和璟的心跳声。

静夜偷听到公子的表白，一时藏不住喜悦，笑出声来，恰巧小夭带来的苗圃看到后更不解了，遂敲了敲门。

进来

小夭有点莫名的心虚：璟，麻烦你帮忙去和蛇莓儿要一碗血来，我需要做药引。

璟唤了静夜进来，她手上端着的碗里，正是医师蛇莓儿的鲜血。

璟挥了挥手，示意静夜退下。一时间，只余苗圃还站在那盯着他们。

璟缓缓的走向她：劳烦姑娘帮忙带话给王子，就说太夫人病重，王姬需要在涂山府住上一段日子，给太夫人医治。话带去后，您也不必回来。王子若是怪罪，我会一力承担，不会让你担这责。

苗圃看了看小夭，小夭微微点头说道：你先回去吧，哥哥那边待我回去也会说清楚。

见她如此说道，苗圃只好从了小夭的命令，立刻乘坐骑返回神农山。

璟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鼻尖一下靠近她的侧颜，慢慢下移，不经意间在她唇角处轻啄了下。

璟的声音很软还有点沙哑：你盯着这炉子都好一会儿了，累不累，我的肩膀一直在这。只要你肯转头。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面想到了玱玹说的话：如果你对涂山璟有了情愫，我不会放过他，无论是你生情，还是他动心，只要你点头...那么等待他的...

她没有转头只是呆呆的望着那团跳动的火焰，眼底迅速汇集上一团迷雾，火焰一下变大了许多。

他的语气轻轻的，听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我帮你看着炉火，你去休息下吧。

小夭唇边的笑容一瞬即逝...

神农山上

所以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留在了涂山府?

那人瞬间跪下抱拳恭敬回道：属下无能，涂山璟的理由合情合理，王，王姬，似乎也愿意留在涂山府...

你是说小夭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欣然接受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敢吭声，更不敢抬头。

只闻殿内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笑声过后是没有温度又无可奈何的回应：退下吧

眨眼间小夭手中多了一物。

小夭说：也是怪了，自从上次把它和它锁在一起，现在这上面就只有这霜花玟，那冰晶竟然消失了。

涂山璟说：让我看看。

小夭很自然的交给璟，她歪着头看着继续问道：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么？

璟自己知道，纵使灵力再高，也无法窥得这仙家宝贝的半点信息。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他心中的猜疑是否是真的。

璟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小夭正色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个人，这人穿着白衣，戴着银色面具...他...

小夭捂住他的口大声诉道：别再说了，你一定是入魔了。

颤抖的手，紧张的对上那双好看的凝眸...突然间她连同身子转了过去...

七日七夜后，小夭把药丸拿给太夫人，一粒粒猩红色，龙眼般大小，散发着辛，苦味。

太夫人在床上微微欠着身子向小夭道谢。

璟和小夭同时扶住她，一时间，璟的手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背。

奶奶，我只是出了点力，而医师出了一碗血。

蛇莓儿看着小夭说：不碍事的，太夫人给了我不少灵药，很快就能捕回来。

璟看了眼小夭提醒道：快午时了

蛇莓儿把雄黄酒双手捧给小夭，小夭看着太夫人温婉地说：这药我只做了一百粒，您先试一粒，若有效果，我会再做。

太夫人吞下药，小夭拿起帕子，把她嘴巴边多余的药液擦干净。

太夫人看了看璟，目光又回到小夭脸上。面前这姑娘看着清清淡淡的，也确实并没有和自己有太多亲近。

我们璟儿有婚约了，也不怕王姬笑话，他应该与您避嫌。

璟听的很清晰，他抬头直视道：奶奶，我...

这下子换小夭呆住了：我与族长只是好朋友。太夫人，您多忧了。

此刻，璟的心里只认定小夭是在说胡话，他才不要做朋友。他欲再争取，却被医师蛇莓儿拦住。

小夭跟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外。

小夭不说话，静夜看见自己公子的脸色苍白，似乎忍受着有着莫名的苦楚。突然璟回头攥紧她的手腕。

直到了暄熙园才停住脚步，他松开了那手：我千百次告诉自己，去接受这个新身份，命运成功逼迫我成为了涂山族族长，可是小夭，我没有办法劝自己放下你。我的心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现在你能把你的心分一点位置给我么？

璟的眼圈渐渐泛红，小夭默默地看着他，眼中似乎也在克制住那想涌出的波澜。

她抬头仰望着苍天，一滴泪还是无情的滑落：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回到从前，那个不问世事，行医救人的人生，但是命运也把我捉了回来。璟，别想太多了，做好涂山族长，迎娶意映，把涂山氏发扬光大。

璟再也忍不住，他无力的吼道：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些。

小夭清晰的答道：是

我所想的，所期盼的也不是这样，可是，又能如何？我们并不能改变什么。

璟似乎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他了解涂山氏的境况。神情变的更加忧伤了...

公子，涂山璟回头，看见意映站在假山上，意映见他看到她，一时间从假山飞跃到小夭面前。

袖中的手冷冰冰的抬着，却一脸温柔：王姬，奶奶的病让您费心了。

璟，你怎么哭了？

小夭眉心微低，微微俯身道：倘若没有其他事情，我先回屋了。

小夭转身，意映摇着团扇与她并肩而站。

小夭不解，见意映嘴边勾起一抹冷笑，团扇轻摆：王姬，你可是高辛的王姬，轩辕王的外孙女，光这两重身份，即便没有我，你和涂山璟也不可能在一起。

意映本以为小夭会恼怒，可见她淡定如水的模样让她一时间捉摸不透，她，不爱他？

从意映的出现阻断了他们的谈话，直到现在意映的直接了当，涂山璟都没有发声，小夭知道他很清楚...

防风小姐，感谢你认知了我的尊贵，于这世间而言，我的的确确是个复杂的人。你说即便没有你，璟跟我也不会走在一起，那相同的话，我也想问问你，就算你和璟成婚了，他又会待你如何？

意映的扇子慢慢的彻底停住了。璟在她身后仍然一言不发，她心酸的看了看璟，突然她抱住璟...

小夭从屋内走出时，太夫人怕璟情绪失控说出混账话来，特意派了侍候的人去悄悄跟着。

孽障，太夫人猛的摔碎了茶杯，去，去把那孽障给我叫来气死我了，居然在花园内说出这种话...

小鱼，你去把他给我支回房内，等那高辛妖女离去后，立刻置办婚事。

太夫人的贴身侍女忙急着跑出屋外。

伤心，愤怒，绝望涌上心头，只觉气血上涌，胸口处一口腥甜猛的呕了上来。

侍者一下打碎了药碗....

她看着扑到璟怀里的意映，纤白的手紧紧缠着他的脖子，一个死死缠住，一个绝绝抗拒...

璟看着小夭，默默地从他身旁一步一步，越来，越远...

公子，太夫人请您过去...

意映的灵力在璟之上，她的未婚夫当着别的女人硬生生要把她推开，这是多大的羞辱和讽刺，梦终究是梦，可是在高辛玖瑶面前，她不允许璟这么做。

哪怕是一场戏，我，也求你陪我演完它。

意映的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他冷漠的言语：放开

小夭回去后闭门不出，就这样窝在屋里一夜，枫叶明明那么好看，可是在夜里，在她的眼里，却好像是在嘲笑她，自从有了这所谓的新生，她的眼睛可以看的更远，她的耳朵也可以听的更为清楚...

已是一夜未眠，小夭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的门前侯着，小夭的脸色变了一变，本来准备避开的是非，真的避无可避了么？

门打开了，小夭装作刚见到婢女的样子：请稍待一下，我马上跟你走。

一路上，小夭问了好些个疑问，在得知璟，不在屋内，太夫人，昨日到今日明显觉得身体有好转，这一刻她感到心头不再那么沉闷。才放下心来。

侍女说的似乎没错，至少在靠近那屋子时，她只听到了太夫人的声音，这声音不再如昨日气若游丝，而是多了一些力量。

小夭深深吐了一口气，走进屋内，太夫人听见小夭来了，下意识的看了眼孙子涂山璟，一瞬已是换了一副面孔。

小夭听道太夫人唤着自己，忙来到床榻前，她呆了一阵，只见屋内竟然还有四人，璟，意映，篌，和那医师蛇莓儿。

来，快坐到奶奶身边来。

小夭点头应道，坐了下来，她的手搭在太夫人的手腕上。

太夫人慢慢说着：昨晚上蛊毒也发作了，但是和前些日子相比，就好似一个被虫吞噬，一个似乎只是花猫挠个痒，好受多了。

小夭笑了笑：奶奶舒服一些小夭也就心安了。

太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有效，我一定要遵医嘱，好好调养。我还没看到我这孙子娶媳妇儿呢。王姬，可别笑话我。这人啊，老了，就想着孩子好，就盼着孩子好啊。

太夫人神情有点疲惫了，小夭轻轻劝道：奶奶身体还有些虚，需得多休息，切勿太过操劳。

太夫人也话里有话的迫着小夭：我大操大办了一辈子，临了，好不容易，璟儿当上了族长，如今只有一遗愿。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不能亲眼看到。

小夭心领神会道：奶奶，药方有效，待我回去多配几副差人给您送来。

太夫人急道：您要离开了？

小夭微笑道：奶奶的身体已经找到医治的方法，现在只差时日，小夭再留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特来和您请辞。

璟忙抬头一脸的慌乱与不舍，奶...他张开口，但终究无法吐露不出那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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