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贴着墙睡,这是我从小惯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谈安睡在外侧,一人一床薄被和枕头。
“明天我该去工作了。”背对着他,我沉思良久,在寂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的黑夜里轻声开口。
他听闻翻了个身,“当初校方是怎么和你说的?”
我捏紧了薄被,含糊道:“退学。”
“离校一个月反思,之后就可以回校,而且大学里,呃,那种事都见怪不怪了,只是没有被放出来而已,你现在已经离校一个月了,随时可以回校。”谈安朝我的方向移近了些许。
“回去不了了。”我叹了口气,就算没人在我面前提起,也会觉得坐立不安。
“怎么会?视频刚放出来不久就被删了,看过的人也不多,也分辨不出来是谁。”他声音带着平稳中一丝温柔,“你的人生还长,有无数种可能,明天的那种可能只会是最后的,不是首选。”
我将整张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脑海里闪现过许多片段。
“我们一起,我陪你好不好?”他放低了声量,让我几乎产生一种错觉。
“陪我?愧疚?还是......”内心挣扎许久,我侧身和他面对面,“还是关心?”
“都有。”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出声。
“回去还是会和郑州一个寝室的上下铺,我心灵并不是脆弱不堪,无论我怎么说你心里还是存在罪恶感,只有看着我真正‘回归正轨’,你才觉得好受,我不需要,我可以。”我颤抖着指尖忍不住去触摸那张脸,“你黑眼圈出来了,整个人都瘦了,没有初见你的那种意气风发和朝气蓬勃。”
指尖轻轻抚过坚挺的鼻梁,勾划隐约若现的轮廓线条,“很谢谢你,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我能感受到冰冷的泪珠划过眼角,落在耳朵里,最后留在了柔软的枕头里。
第二早起来,只有还冒着热气的早饭,身侧的位置早已没了余温,我慢吞吞地拿了个大塑料袋收拾起日常用品,拿这小房子回归到初来的空荡。一个人背着塑料袋坐在大巴车上,摸出了手机,良久才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现在吗?那我和你爸马上来学校!”手机另一边的妈妈格外激动,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妈,你们来都快下午了。”我好笑地婉拒了。
“哦,那行,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想我们就视频,改天说不定我们偷偷来,给你个惊喜。”妈妈含笑。
年轻好,因为新鲜血液,因为全力拼搏,因为可以回头;年轻不好,因为被蔑视,因为被看轻,因为被玩弄。
岁月无知,万物生长,再回首的15岁仿佛离我很远了;心心念念,懵懂难安,远方的20岁似乎走近了。
我的生命征程却萧索枯寂,早期的几张试卷总是打击,老师的点名答题总是不安,课件的体操锻炼总是拘谨,父母的频繁问候总是不耐,朋友的渐行渐远总是无力,不知身边几人与我境遇相同?我还未上岗工作,还未体验到他人说的人情世故,却早知人心险恶。
我一人紧紧抓住小白包,迎面走来的几个少年少女,不知是脸上灿烂笑容还是周遭融洽气氛,让我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加速走过。
入目无他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