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南问他:“你怎么愣住了?今天周五,本来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你晕啦?”
王源恍然:“对,周五。”
懿南担心地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源摇头:“没有,我帮你系腰带吧,你转过去。”
懿南穿了一条白色打底,浅浅的草绿色波点裙子,腰带也是青翠的草绿色,好像春天的颜色。王源不太会打蝴蝶结,手笨,系了好几次。
懿南一边扭头看,一边问:“王源,好了吗?”
他问:“紧吗?”
懿南说:“有些松,可以再紧一点。”
“好。”
王源给她重新调整,手指骨节划过懿南纤细的腰,戳到了她腰上的痒肉。
懿南有些突然地笑出声:“痒。”
王源抬高手,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她:“还痒吗?”
懿南一个愣神,王源说:“好了。”
他终于把懿南背后的蝴蝶结给系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薄汗。
这时,懿南递给他一张纸。
王源接过来一看,纸上画着一组图,一半画着松开的腰间系带,另一半,画着一双手帮女孩系紧腰带。王源认出来,画上是他的手。
“好看吗?”
“好看。”
懿南说:“这是画室老师布置的课题,‘松和紧’,老师说我想象力不足。”
王源摇头:“我觉得它很有想象力。”
懿南收起圆珠笔,看着王源的眼睛,然后缓缓踮起脚。午后的光线刺眼,以至于懿南面向阳光时,不由得闭上了眼。她踮着脚,距离王源的脸颊越来越近。
然后,她的唇停在离王源脸颊几毫米的位置,缓缓睁开眼,看见王源的眼睛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真美呀,好像一双轻柔的手在天上揉碎了的星星,洒向海面,闪闪阳光下,化作三月银白色的粼粼波光。
懿南跟他说:“考试加油。”
王源:“加油。”
懿南笑的时候,或许是笑意太深,颊边出现一个浅浅的酒窝。
王源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
懿南把画纸送给他:“送你了,不许心情不好,听见没?”
“南姐发话,谁敢不从?”
懿南点评他:“贫嘴。”她问,“我们北京见,对吗?”
王源斩钉截铁地回答:“会的。”
懿南生日当天,王源早早地给她准备了一份惊喜,他把一个礼物盒子连同他平时写下的一些信件都放在盒子里,放在了懿南的抽屉肚里。
有些心意,文字反而是一种更好的表达方式,可以更加清楚坚定地传达心情。王源一直有给祝叔叔写信的习惯,祝叔叔离世后,他已有一段时间不再写收件人为空白的信件。他保存了这两年来未寄出的信,挑选了几封送给懿南,期待懿南看到它们的样子。
可遗憾的是,懿南没能看到王源给她的信件。懿南上学时,在楼梯拐角遇到玥曲灵匆匆忙忙神色慌张地往下跑,正巧和懿南撞了个满怀,她的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资料书,书里的几封信件掉落在地上。懿南俯身帮忙去捡,被她猛然撞开。懿南开玩笑地问她:“这么慌张做什么?谁给你的情书?”
玥曲灵埋着头不说话,急匆匆地捡起信件,扭头便跑。
莫名其妙的懿南回到班上,在课间的时候,从班级后面的垃圾桶发现了一个浅粉色的盒子,她鬼使神差地捡起来看,看见里面放着的小礼物,没有署名,但在盒盖的上方,她看见一行不起眼的小字——给懿南。
懿南瞬间就认出来,这不是王源的字吗?也就是说,王源给她的生日礼物被人故意给扔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懿南捧着礼物残骸提高声音问:“谁扔了我的东西?”
课间吵闹,没有人回答懿南,在懿南发问之后安静了一下,又迅速恢复了喧闹的鸭子塘。
见到班上情况如此,懿南也不气愤,只是冷静地站到了椅子上,神情冷峻,高声问:“我再问一遍,谁扔了我的东西?”
班上仿佛按下了静音键,陡然安静,同学们傻傻地仰望着椅子上的懿南,面面相觑,然后看着懿南手里的盒子皱眉思索。直到有人弱弱地说:“我在进门的时候,好像看见玥曲灵从我们班出来,那时候我们班上没有人,会不会是……”
懿南皱眉 :“看见了就是看见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不要说好像。”
对方肯定地回答:“我确定,就是她。”
懿南从椅子上下来,长发的发尾甩动:“我明白了。”
懿南带人找到玥曲灵,白棠棠冲在最前面,拦住从食堂路上回教学楼的玥曲灵,要她把拿走的信件交出来。玥曲灵一开始不承认自己拿了懿南的东西,最后才在教学楼后面的垃圾桶里翻出一堆被撕烂的碎纸。
气得白棠棠和跟来的朋友要把玥曲灵揍一顿,懿南没有动手,深深地看了玥曲灵一眼,没有讲话。
“我们的事,之后跟你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玥曲灵。
这天是懿南的生日,是她过得最糟心的一个生日,她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白棠棠在外面干着急,可她就是不开门。
懿南埋头,一心要把被撕碎的信给拼起来。看电视剧里拼信件的时候,总觉得他们拼得好容易,可是轮到懿南,怎么拼,始终都缺一块。
夕阳的余晖照进教室,温柔的橘红色洒在她的课桌上,看着桌上一片狼藉,她扑在桌上,把脑袋埋在手臂里,久久不曾抬起。
关心她的朋友被她阻隔在门外,直到王源背着书包走到她的班上,看到白棠棠他们都聚在门外,惊讶地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白棠棠见到王源,就像见到了救星,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火急火燎地说:“你让懿南开门,快进去看看吧。”
懿南最终还是给王源开了门,她垂着头沮丧地说:“对不起,你给我的东西成了这样。”
王源看着心疼,摸摸她的脑袋:“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信没了,但我人还在呀。你想要多少信,我这个大活人都可以给你写不是吗?”
懿南这才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
为了安慰她,王源问她:“要不要去走走?”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操场上,放学之后还有些同学在踢球,两人走到树下,懿南双手放在单杠上轻轻一撑就坐到了上面。
“上来呀。”她喊王源。
王源和她并肩坐在单杠上,两人的视野瞬间更高更开阔,高处的空气似乎都有些不同,夕阳渐沉,天边留下一抹残阳,晕开红色、紫色、橙色,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淡青。
“有封信,最后我没看到,你能告诉我吗?”懿南侧头问,她的双眼亮晶晶的,闪着光。
王源脸皮薄,面对她,心疯狂跳动,他微笑着,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话,放在心里,写在信里显得那样顺理成章,浪漫生动,可是要把话说出口来,这就让他的两颊跟着夕阳一起烧了起来。
仿佛熊熊火光,红了一片。
轻风拂动,早樱和桃花的花蕊颤动,轻柔的花瓣振翅欲飞,不知名的暗香袭来,缠绕着懿南纤细皓白的脚腕。她的双腿跟着轻微晃动,微微歪头,等着王源的回答,一派天真的模样。
王源说:“祝你生日快乐。”
“嗯?”懿南期盼的答案可不是这个。
他接着说:“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你的生日一直有我,每一年,我都能陪你过。”
懿南眼角的笑意忍不住扩散。
王源紧张地问:“可以吗?”
懿南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她说:“那你给我唱首生日歌吧,唱得好,我就每年都找你唱。”
说这话的时候,懿南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露出雪白的牙齿,有一粒不听话的小虎牙露在外面,也跟着雀跃。
王源的歌声如潺潺溪水,推开仙境之门,清凉的溪水便蜿蜒流淌而来。
懿南缓缓闭上眼睛,风吹起她额前细小的碎发,王源看她,满是笑意。
他们没有想到,玥曲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疯狂,或许是她知道,她已经把懿南得罪狠了,干脆放手一搏,把事情闹大。她不好过,也不想懿南和王源好过。
她看到了王源写给懿南的信,里面的一字一句都让她觉得刺目。
她想不通呀,她看见王源和懿南并肩走在校园里,他们的快乐让她嫉妒得发狂。还有另一层原因,就连她自己也不想承认,如果她借此机会扰乱王源和懿南的学习,年级前三名的位置顿时就会空两个出来,她也想让他们尝尝失败者的滋味。
玥曲灵想到什么,她盯着手机里王源和懿南假期时候一起在滑冰场上玩的照片,下了决心。她把那张照片打印出来,照片里王源和懿南两人错位,显得十分亲密。她把照片贴满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在上面用醒目的记号笔写着——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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