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离那个美好的假象又远了一点

“懿姐，你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做回护花使者呗，你看，我们平时都只能对着傅扬这样的七尺壮汉的老脸。”

傅扬突然中枪，一脸蒙。

懿南差点笑喷。

谢宇又说：“更何况，你要让我们王源放心呀。不然他该睡不好了，是不是呀？老源！”

从“源哥”变成“小源源”又变成“老源”的王源：“别听他瞎说。”

“哦，死鬼，是不是瞎说你心里

清楚。”

懿南现在有理由怀疑，谢宇是哪位影帝影后的宝贝儿子，不然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戏精”呢？

“暴躁老哥”傅扬上线：“送来送去的，你们怎么这么黏糊？要走就快走，我回去还能再开一局。”

懿南：“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王源微笑。

懿南走后，王源顺着巷子往外走，走到一半，像是感应到什么，停下脚步。

“出来。”他一半身子埋在巷子的阴影之中。

一群人向王源走来，把他围住，他轻轻放下苹果，往边上放了放。

他说：“不要伤到我的苹果。”他好像不意外来的人是谁。

对方手里拿着铁管，金链子和文身加持，浑身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对方为首的“大金链”说：“小子，你现在有钱上学了，那是不是可以还钱了？”

王源非常冷静地说：“我叔叔欠你们的钱，早就还清了。”

对方冷笑 ：“有没有还清，我们说了算。今天你跑不掉了，要么还钱，要么……”他狰一笑，“要不要我们去你的学校替你宣扬一下你欠钱不还的事实，那你这个书还念得下去吗？小可怜哦。”

“大金链”说话的间隙，他后面的手下一脚踢翻了王源的纸箱。

王源低头看着滚到他脚边的苹果，安静了两秒，然后平静地说：“太可惜了，我的苹果真的很好吃。”

王源的内心疯狂地滑过一串咆哮体。

——它们可是十块钱一个的苹果！你们知道十块钱一个真的很贵吗？！

他平时在食堂买十块钱的饭都要想一想！

——你们这群臭讨债的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勤俭节约？你们对得起小谢家叔叔果园里辛勤劳动的果农叔叔阿姨吗？！

是什么使王源愤怒，是挑衅吗，是侮辱吗？不是的……

是贫穷。

王源多数时看起来温顺无害，但他知道，这只是他的伪装，是他内心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的样子——一个纯洁无害，单纯伶俐的小青年。谁不喜欢那样的孩子呢？他想，就算是懿南，也喜欢那样的同桌吧？

但他似乎离那个美好的假象，又远了一点。

抱歉。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谁感到抱歉。

第二天，因为考试出事，班上的气氛还有些低迷，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只有王源一个人，格外显眼。

王源趴在课桌上，校服外套蒙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懿南在心里面十分女流氓地吹了声口哨，走过去一把掀开王源的外套：“王同学，晚上做贼去了，还在睡呢？”

入冬以后学校对穿校服这事抓得就没那么严了，衣服多了就累赘，因为室内开空调，外套穿穿脱脱的很不方便，很多人干脆就把校服外套放抽屉里，有需要再拿出来套上。

王源确实是有些困，此刻他露出一双湿润的大眼，从困倦的状态里勉强回过点神来，一双偏圆的大眼冲懿南眨巴眨巴，把人的心都看化了。

如果现在王源对懿南说他想要天上的月亮，她也会把月亮捧到他面前来。

他揉了下眼睛，平时清冷的声音多了点不一样的味道，就像是糯米糕上用白糖沾了一粒软糯的红豆，又软又甜。

王源想了一下，他昨晚干吗去了？嗯……大概就是碰到一群没脑子的家伙，本来想欺负青铜，没想到惹的是个王者。

后来他的心情被这群人搅和得有些不好，罕见地没睡好。

“我看你经常在课上睡觉，我也想试试，看看是不是比床上舒服。

王源如实说。

懿南听了之后只想拿手边上的书打他。

王源太了解她了，在她把书举起来之前，握住了她的课本：“先不要把书翻开，‘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后面是什么？重点段落背熟了吗？‘群臣怪之’的‘怪’怎么解释？”

懿南震惊，一大早就来突击？

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举起的，没错了，是“语文必修一”。她缓缓地收回手，非常不要脸地说：“容我换本书再来。”

换本什么好呢？她摸到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抽屉的漫画书，感觉这本就不错。

王源轻笑一声，抽走她“爪子”刚摸到个小角角的漫画书：“呵，没收了。”

懿南想哭。以她戏瘾大发的程度，下一秒就能给王源表演秒哭。

“不许哭。”

懿南抽抽搭搭的：“你欺负人，还不许人哭。”

王源用拿在手上的漫画书轻轻在她的桌上敲了一下：“什么时候背好了，什么时候还给你。”

懿南撇嘴。

两天后，午休的时候，班主任来了，通知他们关于考题泄露事件学校讨论出的处理结果，数学成绩集体作废，全年级学生重考。

班上哀号阵阵。

忽然有人问：“那赵老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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