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岚跟在他身后跑出严家庄严华贵的大门,同时被系统解除限制,原本透明漂浮着的身体终于落地。
她趔趄着握住严浩翔的手。
另一只手撑着膝盖让自己站稳,抬头就看见严浩翔冰冷的神色——他不记得她了。
秉持着绅士风度,严浩翔虽然眉头皱得深,但却并没有甩开手。
严浩翔女士,有什么事吗?
扶岚粗神经,被忘记一时间也没什么难过情绪,倒是对严浩翔的手是否烫伤的担忧盖过了所有乱七八糟的心绪。
扶岚:手烫伤了吗?
扶岚:去医院吧。
扶岚主动解释,胡扯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扶岚:我是个医生,看见你手臂上的烫伤有点严重,所以才……
严浩翔抽手,疏离地点头,转身要走。但扶岚可是看着他们从小鬼头长大成人的妈粉,他们什么时候是敷衍的态度她能看不出来?
她想跟上去,却又怕讨嫌,踌躇着看着严浩翔宽肩细腰长腿的背影拐进胡同里。
算了,被讨厌就被讨厌吧!她今儿个还必须要把这个叛逆小孩带进医院里了。
她抬脚冲了两步,身子被人一捞,惯性下跌,落尽男人温暖的怀抱。
宋亚轩扶岚。
熟悉的声音,连喘息都是满足。
宋亚轩黑眼圈很重,眼睛很红,嘴唇干裂苍白。因为漂亮的五官,平添疲倦的颓废美。
下一秒,空间撕扯。
身后紧紧圈着自己的宋亚轩不见了,视野越来越狭小,直到被纯白的房间占据。她的面前有一扇玻璃,能看见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个小女孩捧着的一根棒棒糖。
约莫七八岁的女孩脸上毫无血色,像是即将羽化成仙,脆弱得不堪一击。女孩子半倚在床头,带着针织帽。
群众【女孩】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小女孩无意识露出娇态,憨笑着仰起脸。
群众这根棒棒糖给你。
宋亚轩半晌发不出声,垂眸珍重地接过那根轻飘飘的棒棒糖。
群众我什么时候会和你一样好看呢?
宋亚轩:你很漂亮。
女孩故作老气横秋地叹气,晃了晃脑袋。
群众哥哥你怎么骗人啊。
女孩摘下帽子,苦恼地瘪嘴,不谙世事的眸子没有对生死的畏惧,只是在乎自己今天是否好看、能不能吃糖、爸爸妈妈去了哪里。
群众我都没有头发怎么好看啊。
宋亚轩穿着白大褂,圣洁得有如神明。只是神明不渡苦厄,更难渡自己。
-
化疗非常痛苦。
宋亚轩不理解为什么世道会心狠手辣地让一个七岁的女孩经受癌症的折磨。
她的父母早早过世,被寄养在大伯家里,被发现患上癌症的时候,本就对她不满的大伯父大伯母干脆将她丢在医院,说什么都不肯替她承担医药费。
正好遇见了被老师带来医院参观的宋亚轩。
他是老师们眼中最为优异的学生,无论是实操还是理论都完美得不似大一新生。被寄予了极大的希望,从大一开始就被老师们带着穿梭了一个又一个的医院。
宋亚轩面冷心热,家中哄着护着,见不得人间疾苦辗转,于是小姑娘后来所有的治病费用都由他来承担。
家里是豪门,不理解宋亚轩的想当医生的愿望,极力反对他的决定。但他偏偏倔强,被断了经济来源也能靠着双手活得很好。
一个人的吃穿住行倒是绰绰有余,只是加上另一个人就稍微有点勉强了,更别提那些高昂的治疗费用。
身边的老师和朋友凑了不少钱,够女孩撑过第一轮化疗,那接下来呢?
开始有人劝说宋亚轩不要当菩萨,他已经仁至义尽。本就嫉妒宋亚轩得到各门老师青睐的人甚至在背后酸他,说他是象牙塔里的王子,不自量力。
他不听,也不关心外界风言风语,只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兼职一份接着一份。
马上入冬了,宋亚轩勉强凑够了女孩第二轮化疗的费用,医院外惊艳众生的寒梅傲雪,抖落一身世俗尘埃,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女孩在进行手术之前握着宋亚轩的手,撒娇说想吃香草味的冰淇淋。
那时候他没来得及说好,后来就再也说不了。
女孩的生命消逝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再无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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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恢复色彩,扶岚双手拥住颤抖地跪在墓碑前的宋亚轩,咬着牙坚持不哭。
扶岚:亚轩,她会开心的。
宋亚轩哽咽得说不了话,这是他成为医学生以来第一次直面生死有命的遗憾。
扶岚:化疗好痛,小姑娘爱美,到了天堂会有很多小伙伴陪她穿漂亮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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