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是精致利己主义者,我一直知道。
可我身旁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我,我似乎是个没心没肺、格外好骗的人。
这般大相径庭的两种人,在他人眼里天生就不能在一起,以至于我当年倒追马嘉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信我能够把这朵傲立于冰山之巅的雪莲追到手。
可是我就是追到了,整整一年又七个月,我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窜进马嘉祺的怀里,嗅他身上的草木香。
大学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在我背后扎我小人,那又怎样呢——我踮脚在他下颚处落下一枚轻飘飘的吻,我赢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大学霸马先生顾不上绯红窜上脖颈的热度,抿着唇移开视线,任由着我胡闹。
“祺祺先生,您现在可以亲吻您的女朋友啦!”
马嘉祺侧开头,我却只当他害羞,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在他柔软的脸侧落下一枚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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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人知道那个男生有女朋友了要锲而不舍地来要微信啊,我气鼓鼓地坐在图书馆里,看着马嘉祺拒绝了第三个来要微信的女孩。
我故意凑过去,在第四个女孩来之前,和马嘉祺十指相扣,将他轻轻往自己这边一拉——女孩的睫毛轻颤着划过马嘉祺的脸颊,灼热的呼吸让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嘴唇好软。
马嘉祺感受着我赌气般的吻,下意识想把手放在我的后脖颈,任我在亲吻中索求爱意。
我的吻技实在青涩,也不知晓怎样换气,浮于表面的亲昵让马嘉祺的幽深的眸光越发难以自控。
他看着结束了一个吻胸膛起伏剧烈的我,突然拉着我的手腕站起来,附在我耳边,低声道:
马嘉祺跟我走。
后来我被马嘉祺堵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亲吻,身边是高大的书架,分明被遮挡着,我却极没有安全感,总要分神去瞧旁边。
马嘉祺冰凉的手将我的脸掰正,单眼皮显得压迫感极强,一向清冷的嗓音像是染上了滚滚红尘。
马嘉祺别分神。
他的吻密密麻麻像是乌云一样压下来,我终于在他的短暂失控里探寻到了我极渴望的心动。
“马嘉祺……”
我唇色殷红,粹合着清丽和艳丽的脸庞是只有马嘉祺才能看得见的旖旎风光。
他抬着我的下巴,细细地咬着我下唇的同时抽空应了一声。
马嘉祺嗯?
上扬的含着欲气的尾音让我的腿一下子软了,只能紧紧攀附着马嘉祺。
“喜欢你,我好喜欢你。”
“马嘉祺,我最喜欢你了。”
他却不再应声,只是吻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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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不完全统计,自从和我恋爱开始,马嘉祺已经拒绝了上百个女孩了。
从前他们以为男神会永远在天上安静地做一轮清冷的月亮,一瞬间下凡,哪怕是被我拽下人间的,她们也觉得有了希望。
我自认长得好,却也没到绝世大美女的地步,所以对于那些漂亮得各有千秋的女孩子对于马嘉祺的追求特别没底。
可是在一年又一年的流逝时光里,他对待女孩似乎依旧疏离又冷淡。总是有一届又一届新的学妹入学然后打听马嘉祺的消息,然后只能感叹着说一句马嘉祺学长真长情啊,再无下文。
可只有我才知道,除了在接吻时候马嘉祺隐隐失控的情动,他对待我和其他人并无二般。
“马嘉祺,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我把玩着他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
他没有回复,过了半晌才开口。
马嘉祺你愿意和我回家见家长吗?
我们俩已经大四了,马嘉祺差一个月多也就能到法定了。
我以为这是在和我表明心意,实际却是马嘉祺对着这段感情一次理性地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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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眼睛都不敢乱瞟。
“叔叔阿姨好。”
男人看起来格外矜贵,看着她的眼睛无喜无悲,像是程序化的机器,“嘉祺,你过来一下。”
面前只剩下被马嘉祺唤作母亲的妇人,她端庄地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瞧了一眼我。
“竟然是女朋友啊。”
“小孩和嘉祺同岁是吗?”
我忙不迭点头,气质绝佳的妇人淡笑着继续开口,“不用那么拘谨。”
“我只是想问问,你知道嘉祺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微微渗出些汗的掌心,“嘉祺……很喜欢一个人扛事,假装坚强,其实是个很脆弱的小孩,需要人疼,也需要人哄。”
我再次抬头,可能是眼睛里面灼灼的爱意融化了妇人冷硬的态度,她起身坐到我身边,替我理了理发丝。
“我看出来了。”
“你真的很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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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嘉祺回家见家长的那天夜晚,我再没有看见马嘉祺,身旁是他母亲放下防备的亲近,告诉我她等着给我们准备婚礼。
毕业三年之后,马嘉祺接手了家里的企业,逐渐忙碌起来。那一年,我二十五岁。
母亲开始有意无意地询问我是否有了男朋友,逢年过节就开始提及几个她身边的优秀男青年。
我告诉她我有了男朋友,是个顶优秀的人。
我二十七岁生日那年,母亲又开始询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可这件事马嘉祺从没和我提及,我无法回答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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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坐在马嘉祺腿两侧,低头接受着来自他缠绵的吻。男人的手摁在我的大腿上,不让我逃离,可是严丝合缝的贴近让我完全感受到了男人的异常。
“马嘉祺……”
我颤着声音喊他,音色里平添着的娇媚听得埋首在我颈间的男人神色更暗。
“马嘉祺,你想和我结婚吗?”
男人停下细密的亲吻,哑声道:
马嘉祺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的指尖插进马嘉祺蓬松又柔软的发丝里,用力拥抱着他。
“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我敏感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马嘉祺似乎有些不开心,可是他为什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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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一直缺了一根筋的我,因为上星期和马嘉祺的意见不合终于发现了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
这是我和马嘉祺七年恋爱生涯里第一次冷战。
更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单方面躲着他。
起因是我在下雨天救回来一只小狗,刚刚抱进别墅里就看见马嘉祺抿着唇坐在沙发上。
马嘉祺怎么现在才回来。
其实刚开始我看见他是很开心的,毕竟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早回家了。
可是当我对上他那双黑得纯粹的瞳孔,心尖颤了一下,什么话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马嘉祺怎么不说话?
马嘉祺扫了一眼被她紧紧护住的狗狗。他的单眼皮在不笑的时候显得凌厉,与生俱来的疏离感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马嘉祺就为了这个玩意儿,你是不是都不想回来了?
“我没有。”
“我……”
他没再给我反驳的机会,自顾自离开了。
我看着他单薄的背影,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好不了解马嘉祺。
安置完狗崽,我敲响了马嘉祺房间的门,想要撒娇卖乖惹他笑然后顺理成章地扑进他怀里。
“嘉祺,我不知道你今天那么早就回来了。”
“我看到你那么早回来真的超开心的。”
“我好想你啊嘉祺。”
马嘉祺冷心冷情地退半步避开我张开的双臂。
马嘉祺那只对于你来说起不到半分作用的狗值得你淋那么久的雨。
马嘉祺那你的拥抱是不是也随时可以给其他人。
我的动作僵住,心脏被马嘉祺略带讽刺的语气扎得漏了气。
我在爱情里面是个呆子,没什么脑子,就凭着一腔孤勇和马嘉祺走到现在。可是那天他的冷言冷语却突然把我构思的美好幻境划破,像是陨落的星辰。
当时甚至来不及难过,第一念头就是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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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今天也提早回来了两个小时,可是偌大的别墅里却冷清一片,不再有女孩拔高音调冲过来时候伴随着的热烈爱意。
他试探着喊我的名字——没有人应答。
马嘉祺微恼着把特意带回来送给小姑娘的草莓蛋糕丢在茶几上,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打算去冲个凉再好好找我算账。
可是他一打开衣柜门,突然发现原本挂在另外半边的我的暖色调衣服全部都不见了。原本满满当当的衣柜仅剩简单的黑白灰家居服缩在左半边,显得寂寥。
马嘉祺终于知道他心空的原因。
曾经他的兄弟们调笑马嘉祺,说嫂子对马哥那么好,恨不得爬到天上去给他摘星星,也不知道以后如果嫂子闹脾气走了,马哥该怎么办。
小姑娘的确对他很好。
他曾经以为她对他只是肤浅的见色起意,可是小姑娘眼睛里熠熠生辉的爱意却骗不了人。
所以马嘉祺在这七年里,一天比一天沦陷得要更深。
刚开始,他明明只是看中了她的没心没肺,即可以拿来挡桃花,又可以不又过于顾忌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朋友。毕竟我甚至听不出来马嘉祺的敷衍,还满腔欢喜地想要告诉他有关自己的一切。
马嘉祺烦躁地将领带扯松,倒在床上抿着唇呼吸乱想。
——反正也只是个女朋友。
——走了清净,我也能好好工作了。
——她现在住在哪?
——她是不是想分手?
——这个床好冷啊。
躺在冰冷床上马嘉祺无端眷恋起了我温软的身子,原本填满策划案的心思此刻被我之前的一颦一笑牵动。
——她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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