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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丽娘眼底哀伤一闪而逝,她自己深陷泥沼,怎能连累了那样一位干净清澈的好人呢?
这么想着,丽娘就进了柴房。
她看着已经起身,清秀白净的脸上带着忍痛的苍白,嘴角还挂着血丝,微带几分后怕地按着右手手肘的青衣男子。
别过眸子,飞快忍去里头的担心,再度转过眸来时,面上便只剩下沉静安然了。
沈松言:丽娘,你……你可有事?
沈松言吃痛地吸了口气,估摸着是手按得重了碰到了伤处,但他一抬头就看见丽娘杵在门口,不禁喜出望外,却又很是克制守礼地站在原地,关怀温和地问道。
他的声音是独有的清润温和,如一阵春天里的细雨和风,一听就是个好脾气有涵养的主。
徐晚晚在门口默默哼了声,这把温柔的嗓子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小姑娘芳心了。
丽娘:沈公子,我希望你能赶紧离开。
丽娘不愧是打小卖身进了雨香院被好好栽培过的,真演起戏来,这语调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她开口便是无情无义的欢场女子抛弃相好的那套说辞,直接且伤人。
丽娘:我本是雨香院的头牌,日后是要过好日子飞黄腾达的,你一介清贫书生,就该待在你的破落院子里好好读你的书考取你的功名……
她说着无情的话,里头却也半真半假地掺了希望沈松言考取功名的殷切盼望。
沈松言捂着手肘,只觉得痛得仿佛不是手,而是心口。
但这股痛并不强烈,之所以会痛,是他发现,或许他以为的十年难觅的一知己,实际上……
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高洁,并非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
沈松言:(深陷淤泥中,怎会不迷失本性呢? )
他面上有些失望,也有些伤心,当然了,这是他还不了解丽娘也不足够信任的刚萌芽喜欢时正常的表现。
一切都在徐晚晚的意料中。
包括——
沈松言:是,是不是那坏鸨母逼迫的你?
沈松言:丽娘,我观你诗词中,尽是高洁风骨,你怎会是这般贪图虚荣富贵、踩低捧高之辈呢!
徐晚晚在门外翻了个白眼。
徐晚晚(好一副面孔咧,富贵不好么?要不是因为观众爱看,就你这一穷二白、迂腐古板的臭书生,我才不想往上凑呢! )
丽娘:你懂什么!
丽娘知道徐晚晚就在门外听着,她不禁着急,忍不住就冲沈松言喊了一声。
丽娘:什么风骨?我学琴棋书画不过是为了取悦迎合恩客,为了以后卖身时能有个好价钱,坐稳这含香院头牌的位置!
丽娘:你连给我赎身的钱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劝我从良为我打抱不平?
这话就将自个儿贬低得够狠,也一再戳着人读书人的确没钱的伤口了。
沈松言抿着唇,一双清澈透亮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他深感自己被欺骗了!
沈松言:原是在下看错姑娘你了!既如此,在下不再多管闲事,告辞!
他说完,颇有些恼羞又成怒地垂着头,捂着手肘,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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