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果接到高启盛电话时,她正坐在客厅他常坐的那个位置上,抽着烟发呆。
看到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心跳都不受控制了。
“沈果,是我,”有一个月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几乎立刻热泪盈眶。
“阿盛,你在哪?”带着令他心碎的哭腔。
“果果,先不要哭,冷静下来听我说。”
“好……”沈果竭力克制着自己,滚烫的烟灰落在手上也毫无察觉。
“你买明天下午三点十五到威海机场的机票,到了会有人接你,不要打这个号码,也不要跟任何人说,记住了么?”
“记住了。”
听筒里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好了宝贝,别哭了,明天见。”
一夜无眠,跟辅导员请了病假,沈果带着满心忐忑踏上了路途。
京海到威海的机票没有直达的,加上中转的时间折腾了快八个小时才到达大水泊机场,翻出化妆镜,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失眠的黑眼圈,苍白的脸颊,女为悦己者容,上了粉底打了腮红涂了口红,看上去要精神一点了。
抓了抓有些干枯的头发,拖着行李箱走到了接机口,远远地就看到了有个微胖的女人举着“沈果”的牌子,来人皮肤黢黑,身上还有淡淡的鱼腥味,沈果走向了她,朝她打了个招呼。
女人接过了她的行李箱,说“高老板叫我们来接你,车在外面,跟我来吧。”
沈果跟着女人上了一辆面包车,开车的应该是她的老公,两人看着都很朴实,一路无话。
约莫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一处海水浴场,正是黄昏日落时分,下了车远远看到,高启盛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不在梳起,软趴趴的耷拢在额头上,夕阳的余光洒在他身上,他逆着光向沈果走来,像一幅浪漫静谧的油画。
沈果呆愣在原地,高启盛轻轻的抱起了她,这个拥抱没有丝毫情欲的味道,干净清爽的如同他们只是久别重逢的故人。
现在是旅游淡季,整片海水浴场没有几个人,他们安静的靠在一起,残阳如血,他们的影子被拉得深远悠长。
艳丽的火烧云笼罩在水天一色间,一缕缕绛色的彩霞铺在海面上,像是自由自在的鱼,闪着金色的鳞光,潮汐的风吹动着他们的头发,如果这个瞬间可以永恒,如果浪漫当真至死不渝,可是落日归山海,山海终将向晚,归于昏暗。沈果觉得他们之间就像黄昏。
脱掉鞋子,光着脚丫,走在沙滩上,直到夕阳完全沉下,海水逐渐冰凉。
怕她着凉,高启盛开口:“我们回去吧。”
两人牵着手离开,海浪不知疲倦的冲刷着沙滩,仿佛在目送他们远去。
他们打车回到了住处,高启盛解释道,那两个人是他在渔港偶然碰到的,他这几天租住了他们一处空闲的房子里。
房子很简陋,地上没有贴地砖,墙上也只是简单的刷了腻子,但是被打扫的很干净。高启盛正帮她把行李箱放好,沈果贴了上去,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他分开。
捉住正在他身上胡作非为的手,“果果别闹,晚上我带你去吃一家海鲜大排档,那家的生蚝很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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